妙真领会，这是在嘲笑她，她不服气地梗起脖，“大钱我心里还是有数的，休想哄我！你个贼。”

    他瞟她一，噙起笑来，故意拿起锭三两的。正要开，却给妙真一把抢了回去，“休想诓我的钱！这锭银买个摊也够了。”

    白池在那坐，仰叹，“节了，赏一散碎是没什么。日过得真快，过了中秋，天就要冷来了。”

    说话又埋在匣里翻拣一阵，拾了颗二两的碎银递给良恭，“喏，拿这个去买。”

    正有些怒目相对的时刻，听见信笑嘻嘻的声音飘来，“谁是贼？”随着打门里来，喜喜的面孔，显然也是刚得了月钱的缘故。

    他避让了一，白池一双睛淡淡把他掠过，倏地又掉回来，“你今日到街上去？”

    良恭迎着她转着方向，半鞠着腰。

    妙真却是满大无所谓，“他说要把有名号的果都买一个来，想来也剩不几个钱。给他跑费，不算什么。”

，慢条条地走到榻上去。

    白池“呵呵”笑了两声，倒把信的勾了勾。她端着茶回，看白池一，转而问妙真：“

    说着，打开那匣，在里翻翻拣拣的拿不定，索往前一推，“你来拣，你看哪个够。”

    这话两个人对着说没什么，叫第三个听去，到底有伤人的名声面。妙真不好再说，混过去，“你耳朵反了，在我屋里问什么贼？”

    他犯不着得罪她，更犯不着讨好她，只“嗯”了一声，把侧向场院中。

    白池也不计较他不逢迎的态度，只：“你到胭脂行里给我捎一盒新上的胭脂来，捎到了我给你钱。”

    面上却维持着相应的傲，“你是个人，给我外买心，我自然不好占你的银钱便宜。我这里拿钱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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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知啊。”良恭把空的手剪到后，耷拉着望着她好笑。

    良恭走上前去，见是满箱的银。有夹碎的，有整锭的，大小不一，大的用称就有三四两，映着日，个个可耀。

    妙真心明白是给多了，却不索回，扭拧了信一把， “谁算不清帐？我晓得多了。”仰望着良恭：“剩的是你的赏钱。明日快些回来，我要吃的，冷了可就不脆了。”

    妙真一厢愿地想，他是故意不用言语回话，恭敬俯首里透着桀骜难训。她发狠迟早要把他肚里藏的叵测居心剜来。

    迎看见良恭，那张面一红，扭着坐到妙真边，“说谁是贼呢？”

    良恭在外三教九阅人无数，心里自然有杆秤。量一量，这白池目中的冷淡与妙真目中的冷淡全不一样。妙真的冷淡有些扭作态的嫌疑，她的冷淡却是天生的。

    偏叫信捉住这一，知她是指桑骂槐，不理她，拉脸来走去倒茶吃。

    晨光妙，连前这个人，也显得刁钻得可了，两片鼓鼓的腮帮，像是满了一些没倒脑的刻薄话。

    “咣当”一声，她把木匣搁在炕桌上，“昨日月钱领着了？”

    这厢良恭去，恰逢白池绕廊而来。两个人时常碰，却少有言语。白池是府中了名的“三小”，论相貌自然比不过妙真，可论言谈举止，倒像个闺秀。

    说完便折屋，迎面看见妙真，又看见炕桌上的银钱匣，便障袂而笑，溜了信一，“你又让人诓了多少钱？”

    这一叹，仿佛有意要勾别的事来。妙真一时想不到别去，顺着话搭腔，“是啊，我过两日也要忙了，少不得要跟着太太到各家去吃席面。最烦这些事，我又不听戏，又不应酬，只是坐在席上发呆。”

    良恭要推说多了，偏看见信冲他使，“叫你拿着就拿着吧，不要多话。你越多话，姑娘越糊涂，她原本就算不清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