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翻着，“你想到哪里去了？你以为我叫她一个屋里住着啊？不见得我和她有那样亲。是他们家太太的意思，她才刚当着大家发了通脾气，他们太太又不好当面苛责她，就想叫我私底劝劝她。我们是客，我还能不答应？”

    “噢。”良恭听后，又掐她的脸，“孩儿这事你可躲不掉。”

    “谁躲了？！”妙真打他的手，走回去几步，又踢踢踏踏追来，悄么说：“咱们不会生个黄四爷那样的孩吧？我可见不得他那条大鼻涕虫！”

    良恭忽然笑起来，“听这意思，你是肯了？”

    妙真脸上一红，“什么肯不肯的，我从没说过我不肯，我不过是担心……”

    “总不能因为担心要死，就不活着了吧？”

    妙真就笑，难分难舍的把手他手里，“你别住，可得想着我啊。睡前起来都得想一遍！”

    “一遍哪够，怎么着也得想个百八十遍。去吧，日大。我往外逛去，给你买好东西带回去。”

    “看见好缎给姑妈买些捎回去裁衣裳。我还要几把苏绣的扇，苏绣的鞋……”说着，开个礼单，叫他置办齐全。

    一时回去屋里，雀香笑着问：“你们说什么啊叽叽咕咕好半天。”

    妙真笑而不答，雀香便自己猜想。夫妻间到底有什么秘话她也不得知，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良恭总不会像小孩似的吵闹那些零碎的小玩意，他是个面丈夫，丈夫对妻室能有什么代？

    夜里她睡在他们夫妻睡过的床上，想着良恭是睡在里还是外。不知，她索躺在中间，拉着被细细嗅，从香味的淡上来分辨。有草木清香那边是良恭在睡，他的枕撤去了，她拽着脑袋的枕挪过去一，被那淡淡的清香包裹着，觉得是睡他的怀抱里。一个正常成年男人的怀抱。她这辈都与这样的怀抱无缘了，只能靠一丝丝气味的线索去猜想，去会。

    这想象非但缥缈，也短暂，她知过两三天，她又得睡回自己那张冷的床上去，睡一既郁又空虚的棺材里。旁边还有她的陪葬品，一个糙庞的人形玩，她也是他的玩。

    忽然妙真在罗汉床上问：“你在那里吱吱嘎嘎地什么？”

    雀香立时不敢动，好像偷她的东西给她抓住，满心难堪，也忍不住想更去试探。在黑漆漆的夜里，羞耻自尊都让一，胆一，“大你也没睡着？是边上没人睡不惯么？”

    妙真觉得好笑，“你也没睡着，难也是因为边上没人？”

    雀香不答应，妙真觉得是戳到了她的伤，又懊悔，翻个笑说：“以前姑娘时我都只惯一个人睡，成婚了，边上有人睡几年，又有不惯一个人睡了，你说怪不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难良恭这几年一夜没在别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