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遇见邱家夫妇了。可不嚜，这几年提起邱纶一他就不免酸言酸语的，何况今日大家还碰了个面？

    她改笑：“难不成在李家遇见了邱纶，你两个打架了？那正好！当着邱三的面，你们两个为了我争风吃醋打一架，也算了我的脸面。她只怕气都要气死了，回家去还不知吃不吃得今天的晚饭呢。我就看不惯她的！”

    两个瞥过来，哼哼笑两声，“为你打架？你想得倒。”

    “嗳，为我打架怎么了？自来多少人引得天男儿相争，别说打架，就是两军战的也有。怎么，我难不算人？”

    良恭斜她一，说不违心的话来，只“哼哼”笑着。妙真听不怪，从他脚上踩过去，“你是苍蝇么？就会‘哼哼’。”

    两个人回到家里还有些鼻不对鼻不对的，倒是见鹿瑛与寇立和好了，听见他们回来，后脚就往这屋里来拜见良恭。

    要说脸厚，还得属寇立。权当从前那些争名逐利的事全没发生，向良恭作揖行礼，郑重地喊了声：“夫！”

    良恭也不和他计较，反正不过是门八百年难见的亲戚。他虚抬他的胳膊一，笑：“寇二爷是旧相识了，不必拘礼。”

    说着引寇立罩屏坐，吩咐墨瀹茶。寇立见他不像心怀旧仇，愈发自得，跟着在榻上坐，一面笑，“该见的礼还是要见的，谁能想到到底是你成了我的夫呢？听说你生意得红火，连府台大人家的园也请你去收拾？你看，从前我说想你和合伙生意，虽然没成，到底我光不错！”

    “承蒙二爷看得起。”良恭一笑答付，也顺便恭维他两句，“二爷的酒楼开得也很闹嘛。”

    “小买卖，小买卖。三教九什么客都有，不像你这买卖，动则几百几千的项，来往的不是豪绅名仕便是官中大人。听说京城也有人来求你的画？”

    良恭也摇摇手，“不算什么，虚名而已。”

    妙真看着这两个人虚伪客，不由得想笑。良恭倒还罢了，自认得他起他就一贯是见人说人说话见鬼说鬼话，谎话连篇的，装起假来谁也挑不错，当初在常州时不是连县太爷都给骗了？没承望寇立也装起假来也似乎稳重了许多，或许不是稳重，本他脸上的谄媚是真心实意的。

    她心反倒替寇立难堪，看不去，避到卧房里去换衣裳去了。

    不一时鹿瑛也走来，以为妙真要问，就先不好意思地替自己剖白剖白，“他那个人也真叫人没法，晌在屋里对我又是告饶又是央求的，说着说着还掉了泪。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着他那双泪汪汪的睛，真叫我一时也了主意。”

    妙真正立在穿衣镜钱系衣裳带，从镜里看看她，知她是要个台阶，心冷笑，嘴上却还言称心地劝着，“寇立从小就待你不错，小时候他跟着姑妈到咱们家里来客，好容易逮着个雀儿，我三要五要的他都不给我摸一摸，只留给你玩，你忘了？你们也算青梅竹的夫妻，凭她什么兰香桂香的，能比得了？我看他讨这个兰香，也不过是为了嗣起见，心还是和你在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