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有海天喜地的，觉得事儿算是办好了，剩就看自己的了，“您放心，我必不能忘了你，等两天我就给你谋个好差事。”

    哪里想到王乃宁好脚力，不过一午便追上了桑儿，族兄还没走，等他来接人才放心，“你们这一支分去了，咱们一笔写不两个王字，族说了，要是山西那边不好待着，便再回来！”

    又拿来凑的一篮吃，“这是族里给的，没帮上你们忙，此去一别经年——”

    说到此，王乃宁砰的跪叩首，大忙推着桑儿去跪谢，满泪光。

    此去一别经年，背井离乡，便纵有千风，更与何人说？若是富贵不归故乡，便是锦衣夜行。若是贫贱而不能归，那便是客死异乡为异鬼！

    骡车悠悠地前行，黄烟漫的黄昏远去的是故土，桑儿现在跟宋旸谷一样，一天青短打坐在车辕上，看着倦鸟归林。

    “叔叔，我知你要什么，你不要去行不行？”她看见王乃宁在车底白布缠着的大刀了。

    王乃宁拉开桑儿的手，这店里的人都睡了，她不敢惊动，只死死的拉着王乃宁的袖，“我们上路去，自然请镖师护送，叔叔我劝你不住，你要万事小心。”

    她的语速又急又重，“今晚他必定要庆功，我早前听酒坊说给他送酒，他的卧房在三楼最里面一间，前后门有当差的护卫，你从西北墙的能钻去，楼门锁着你得从窗台爬去，楼后窗不锁。”

    “来的时候你记得跑快来找我，要是人发现了，你就就近躲起来，楼有个阁楼里面放杂，叔叔，我等你。”

    她站在后门那里，发剪成了小，茸茸的一颗脑袋像是刺猬，洗漱过换了一蓝布衫，影影绰绰像是鸟笼上的蓝布罩，筒状的，殷殷地看着王乃宁，“二叔，我怎么着都在这里等你的！”

    王乃宁牵起骡，“你怎么知这些的？”

    桑儿抿着，“你现在想的，我未必没有想过。”

    人想要复仇起来，事无细，又胆大包天，想来各各样的主意来，教堂先前为了引诱孩去，时常邀请他们去参观，大人还有忌讳，小孩心思单纯为了糖就去了，还有胆大的，曾经爬到楼上去偷糖过。

    “桑儿，你生之前，老太太找人看相，人人都说是个男孩儿。”

    没想到是个女孩儿，但是这个女孩儿跟别的女孩儿不一样，果敢聪慧，又勇毅过人，她还多思善谋，比十二三的孩都要懂事，他骑跨上去，看月满人间，未必没有几分自豪，“如今看来，你比男孩儿。桑儿，我要是没回来，你就雇个人赶车，不要留在这里，去山西去，太谷元盛德。”

    山西富，据说那里全是宅院，佣工不计，资材数以亿计。山西帮走南闯北买卖，青县当铺就是山西人开的，天当铺，江以南是徽州人，以北是山西人。青县当铺的总号便在晋中太谷——元盛德！

    她追去几步，又停来，回到门里去，上锁，大的衫略显臃，像是一直吃胖的猫。

    漏夜等更，不肯再睡，只在院里静坐，她看天看地，一遍一遍地掐着指算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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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成谋国

    又枯坐一个时辰，王乃宁终于回来了，袖沾满了血，脸上净了，桑儿指了指桌上的换洗衣服，一模一样的青短打，这一里面着东西的。

    “我去买早去——”她跑到大堂里面去，先问伙计，“有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