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车夫给气的，“姥姥，就没见过您这样儿的。”

    钱到底给他要去了，车把一松开了，人后仰过去，跟个稽的乌一样。

    怀里的肘都掉来了，查二爷气结，“你这人，脾气怎么这样坏，我不坐了退钱就是了，又不是不给你钱，你把跑的路程扣除了，使坏什么？”

    车夫抱着膀，遇上这样四六不分的人，多说一句都废话，“您悠着儿，北平城里敲闷的多，您少走夜路，我伺候不了您了，几时我拉车这么多年，没遇见过您这样的脸，晦气。”

    拉车就走了。

    各行各业，都要脸，事儿都有规矩。

    查二爷把钱捡起来，“嘿，我又不用他拉，这钱攒着，多大的好呢，如今啊，要打仗，哪个不要钱，那飞机大炮一响起来，就得是黄金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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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南青城王氏

    查二爷拍了拍上的黄土, 好家伙，西北风得正得劲儿，他是个败落的斯文读书人, 即便是骂人也是慢声慢气儿的。

    “这就是愚昧, 要是人人都能开了智慧了, 开了法门了，那么大祁也就不会没有了, 现如今也不能给日本人欺负成这样儿了，依我看，国人就是缺少智慧——”

    咕咕哝哝的, 被人从后来揽住胳膊，查二爷吓了一, 扭一看是巡警儿，心里觉得晦气，打量这个胡同儿, 还真是这个划片儿的，心想这车夫停车也不会找地儿。

    “二位爷, 班儿上呢, 今儿可太平。”

    查二爷有些虚弱地应和着，没法??x?的事儿，这二位在北平臭的名声, 已经无人不知了，就是当初拿着扶桑勒索宋旸谷不少钱的低胖瘦两位爷们。

    一位背地里是阎王, 一位是矮阎王，兄弟俩可算是在世里面发了不少大财了, 那睛在街上, 看见的永远都是钱, 里面是没有人的，如果上街面上不能摸到三个桃俩枣儿的，那今天就算是白来了，别自己掉了钱还难受呢。

    矮阎王胖，跟个木墩一样儿的，一把过来查二爷手里的油纸包，“哟，大肘，这席面可真好啊，怎么着，听说您今儿去舒家那边吃席面儿了，舒家那边我们不熟悉，听说如今就一个姑太太在那边儿，今儿我们哥俩没力劲去拜见，您看这席面都没吃上。”

    “您瞧着，哪天有空儿了，带我们去见识见识，我们俩兄弟啊，真是小白菜地里黄啊，从小没了娘，教我们去给姑太太当个儿伍的，好平日里去孝顺她去，多好。”

    宋家那边搭不上，可是真是上海有名的富啊，早些年的时候，就是北平宋家大房那边儿，“还给我们穷人家发米呢，灾年的时候，我们去宋家领了半袋的苞米面儿呢，不然客没有我们哥俩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