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臣听闻此言，从袖中取一叠银票，放在桌上给他推过去，：“十万两，等过些年风声过去，带着妻儿好好生活。我在外五年，觉人生并非只有京里那一亩三分地，除却权势，这世间还有很多有意义的活法。”

    谢尧棠拉拉肩上毯，朝谢泽伸手：“来，给伯父瞧瞧。”

    谢泽松开父亲的手，两手抱拳，恭恭敬敬行礼去：“侄儿谢泽，见过伯父。”

    小门里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张氏朝那扇小门摊手请，随后福一福，离去关门。

    幼时不懂事，以为兄便是兄，想和哥哥玩儿，但懂事之后，便知皇家的兄，并不是兄。

    谢尧臣笑，，叹：“我这个人最有自知之明，皇后已死，想必二哥也知了那些往事，我能活来已殊为不易，何必再给自己找麻烦？当年在你和恭郡王的夹中，好好活着也不容易啊……”

    谢尧棠闻言笑开：“这纨绔的甚好，我和恭郡王都被你瞒过了。”他能到不动声的暗中护着他们一家抵达会宁府，足可见手段不俗。

    随后谢尧棠看向谢尧臣，问：“你有儿了？”

    谢尧臣笑笑：“你还有妻儿。”

    谢尧臣领着儿走了去，刚屋，便见谢尧棠盘坐在炕桌边，上披着一条毯，正在灯聚会神的刻着什么，一手握着木牌，一手拿着刻刀。

    谢尧棠摸摸谢泽的脑袋，问：“你几岁了？”

    谢泽转看看爹爹，见爹爹，便将手递给谢尧棠，借他的力爬上炕沿，坐。谢尧棠指指炕桌对面的位置，对谢尧臣：“三弟若不嫌弃，便坐吧。”

一圈矮柜和会宁府一代常见的火炕。

    谢尧棠低看着谢泽，抿笑，睛微弯，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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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尧臣跟着笑，可谢尧棠笑着笑着，却忽然一声叹：“当年我还笑过你愚蠢，可如今回过再看看，你才是真的聪明，蠢的人是我，你过得越来越好，而我却护不住母妃，护不住妻儿，一败涂地，一无所有……”

    而就在这时，谢泽伸手拽拽谢尧棠的衣袖，仰着小脸说：“伯父你别难过，爹爹教我‘山重复疑无路，柳暗明又一村’，有次我们去山里玩，被一条河挡住了，我以为没路了，可持向东走了几步，就现了一座桥。”

    谢尧臣哑声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否认，他只：“到底兄弟一场，如今我已为人父，不忍哥哥妻女受辱。”

    谢尧棠听罢，笑而，眶却渐渐泛红，他抬看向谢尧臣，摸着谢泽的，：“我记得你四五岁的时候，很喜来找我玩，后来怎么不来了？”

    说着，谢泽看着谢尧棠的脸笑：“伯父，你和爹爹得好像，博文哥哥的伯父也跟他爹爹像。”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谢尧臣，问：“你在外五年，是当真无心皇位吗？”

    五年不见，谢尧棠上再也没了当年的风儒雅，他形似枯槁，脸颊凹陷，不到三十的年纪，鬓边竟已有白发。但即便如此，他发依旧梳得整齐，衣衫依旧净，气度如旧。

    谢尧臣回：“我在外面游历多年，前阵正好到会宁府。”

    谢尧臣低眉，笑笑，回：“懂事了。”

    许是耳畔许久未有过如此稚的声音，谢尧棠面上笑意，应声：“泽儿请起。”

    谢尧棠激之，他是没几天可活了，但妻儿确实需要这笔钱，他没有跟谢尧臣客气，毕竟如今落泥泞，两次肯帮他的，只有这个三弟。

    谢尧臣闻言，敛袍落座。

    谢尧臣不易察觉的轻叹一声，唤：“二哥。”

    谢尧棠手一顿，愣住，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故人的声音。迟疑半晌，他蓦然抬，看清谢尧臣面容的瞬间，谢尧棠不禁笑开：“三弟？”

    谢尧棠，对谢尧臣：“放路上，劳烦照看。”

    谢尧臣微讶，这事他得隐蔽，二哥没理知？他正装成不知，谢尧棠却：“本来我也不知是谁，今日见到你，我便明白了。”

    谢泽竖起四手指，回：“四岁。”

    谢尧棠看着谢泽纯净的，抿笑开，他转看向谢尧臣，问：“你怎么来了？”

    谢尧棠唏嘘，叹：“是啊，这一生父不是父，不是，兄弟不是手足，姊妹不是亲人，如今命不久矣，能再见你一面，也算有了兄弟，人生倒不是太过了无惦念。”

    说起妻儿，谢尧棠转，看向窗外，动作有些迟钝，他切的自责：“是我害了他们。”

    谢尧臣跟着笑笑，拉拉儿的手，：“这便是你伯父，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