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此刻面是否有动容，抬眸时便见宋知渺眨了眨，探葱白如玉的指尖指向盒底：“盒贴有红纸，写有赠礼之人姓名，将贺礼与名字记录在册便好。”

    说着，宋知渺翻看着自己手中的礼盒，嘴里低低念叨着人名，打开盒瞧看一番后便迅速拿过一旁的册写了起来。

    江妄视线又落到那册上，一行行娟秀的小字写满了贺礼的名单，她的字如她的人一般俏可人，虽无锋利的笔锋，也算不上利落洒脱，但却叫人看着很舒服，净整洁，一排来，清晰明了。

    瓷玉双喜碗筷、比翼鸟金樽，双杯紫砂壶，红木圆梳……

    江妄抿了抿，对此到十分陌生，却又久久移不开来，直到宋知渺写完最新的一行，一转却见江妄迟迟没有动作，微蹙了眉，带着些许抱怨的语气像是嗔一般：“江妄，若是觉得无趣，放着我来便好了。”

    江妄回过神来，意识到宋知渺误会了，很快声解释：“只是一次见着这些贺礼有些不识得罢了，没有觉得无趣。”

    此时气氛有些温和，宋知渺忍不住打趣：“旁人成婚贺礼送来送去不都是这些玩意，你怎会是一次见这些。”

    江妄面如常，却是开：“我未曾向人赠过贺礼，也是一次收到别人的贺礼。”

    这话就好像是在解释方才他那绪态度不佳的回话一般，他的确是没有送过礼，也因后来时常待在边北，更鲜少收到礼。

    宋知渺一愣，不相信：“你以往生辰、乔迁、升官之时，难不成未曾举办宴席吗，还有旁人也会向你送来邀请函吧。”

    江妄摇了摇，敛目之际眸底闪过的一抹暗未曾叫人瞧见，只闻他淡声：“边北并未有这样的习俗，以往我常年混迹战场之上，自也没有这样的经历。”

    宋知渺了然，微微张了张嘴，一时间有些接不上话来。

    对于江妄的过往她了解得并不算多，但也清楚知晓江妄的生轨迹与她全然不同。

    他曾经似乎经历过了很多事，那些沉重的过往，被如今的人们用轻描淡写的几字几言就一笔带过了，可那些年他成的过程，他从绝望痛苦中走的经历，定不会是轻松而明亮的。

    宋知渺默了片刻，忽的从嘴角扯一抹笑来，弯着眉声：“那你可得多学着了，往后这事便多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教你的。”

    宋知渺的语气太过自然，面上的笑意太过纯真，好似压未曾察觉半分他淡漠话语隐匿的晦暗。

    江妄微不可闻松了气，心有一阵动，难得松缓了神，带着几分生疏的溺温声：“嗯，有劳你了。”

    这一刻，两人好像当真是一对琴瑟和鸣的夫妻，在一同回门后，窝在屋中细细清着旁人赠予他们的新婚贺礼，受着旁人对他们的祝福，憧憬着未来的好幸福日。

    实则，这样便够了，江妄压抑着心底不断叫嚣着的贪婪的望，一遍遍警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