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李文简不通医术，也知何为药人。

    有些药研制来，不知效用如何，便需要有人试药。而用来试药的，便被称为药人。作为药人，要不停地吃药。若是吃错了，或许命都没了。

    他搭在椅上的手指微微屈了屈。

    “我告诉他，我曾是药人，试过成千上万药材，我的血便是最好的引。”言及此，她的语速放缓了些，她云淡风轻的吻仿佛那些剜放血的日只是一场遥远的噩梦，而不是她真正经历过的事。

    说完这些，李文简并没有应声。在静默中，昭蘅忍不住去想究竟是否说服他了。心里期待又害怕。

    昭蘅仍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凉风拂过，肌肤上顿时浮起一片疙瘩。

    “蒋晋我、饮我血，我恨他骨，及至今日我都恨不得将他挖来挫骨扬灰。”昭蘅咬得后槽牙微酸：“我绝不可能和他有任何勾连，请殿明鉴。那日之事，皆因我惧怕事暴，担上秽闱的罪名，所以才一时鬼迷心窍，误伤殿。我自知有错，愿一力承担，殿仗责、放，我……绝无怨言。”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心存侥幸敲他逃走之后，她不安了很久。随着时光逝，那日的事并未有人提起，她以为都过去了。

    但过便是过，她无从抵赖。

    李文简未抬：“你犯的是死罪。”

    昭蘅愣了一，抬眸望了李文简一，略迟疑，她敛眸，纤的羽睫投一片影：“殿不会杀我。”

    昭蘅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好，彻底惹怒李文简。她在心里悄悄劝解自己，殿是仁之君，是谪仙圣人，并非嗜好杀人的屠戮之辈。

    再一抬，发现李文简正看着她，昭蘅意识避开，开：“殿若想杀我，我本没有机会到殿面前辩驳。殿给了我辩驳的机会，便……不忍再杀我。”

    “殿是君，有慈悲之德，悯世人之苦。”

    李文简并非放纵之人，他有未竟之事。

    北疆未平，江南未定。

    他无心风雪月、儿女。

    中不乏有意一步登天之人，起初他以为那只是简单的媚药。始终想不明白，为何次日清晨她会趁自己浑噩之际悄悄跑了。

    那天他中了药，但他官还在，他觉得到她的抗拒和挣扎。

    失去意识前，他对上她倔又绝望的。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杀她。

    昨日牧归说他酒中的毒乃是玉，她又曾在蒋晋府中伺候过，他仍没想过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