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踟蹰。

    但她必须得去。

    陈嬷嬷的事，她还未谢。

    这天的日光并不绚烂，寂寥挂在天边，不时起了风，层云堆在天际。

    昭蘅着乌云前往承明殿，可惜天公不作，走到一半，乍然一声雷咿嘩，隆隆作响，须臾间就落了雨。

    昭蘅一路冒雨疾行，过了龙尾，看承明殿就在前，却看到李文简后跟着一众官员遥遥走来。

    他穿的一明黄常服，飞羽在旁为他举伞。隔得远，昭蘅看不清他的眉，可是却无端地嗅到他上不悦的气息。

    李文简迈步走上龙尾，看到汉白玉的地上滴了雨，脚步一顿，朝昭蘅这看来。

    昭蘅早已弯腰避让，并未注意到他的目光。

    只觉运气有不好，赶上雨便罢了，又恰巧碰到殿有事。

    李文简和陛商讨了祭的事宜，刚回。不知父说了什么，他回来后面不悦，直接带着人去了书房。

    这是个多事之，南方叛军、北地异族，李文简忙得焦烂额，东的人服侍得小心翼翼。是以听到昭蘅自报家门，不过浣衣一名浣衣婢，就：“殿没空，你改天再来。”

    昭蘅语恳求：“我在这里等一等，晚些时候殿空闲了，您再帮我通秉可好？”

    李文简重规矩，御严格，越是近他的人，越是没有骄纵跋扈之态，面对昭蘅的恳求，指了指旁边案几堆放的名帖：“你愿等就等，还有这么多人排着队要见殿，他不一定有空见你。”

    昭蘅倒也不是愿意等，只是她住的地方离承明殿颇远，来一趟又要专程向掌事嬷嬷告假，请她放对牌，手续相当繁琐。

    昭蘅过谢，走到殿外去等。

    淅淅沥沥雨缠绵，斜飞的雨丝打在脸上冰冰凉凉。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等候面见李文简的人，皆着官袍，看官袍的纹样，官位都不低。

    她正犹豫是否还要继续等去，侧天地一黑，潇潇雨歇。

    她转一看，是飞羽为她撑着伞。

    少年逡巡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说：“你是来找殿的吗？”

    昭蘅。

    飞羽：“那跟我来吧。”

    昭蘅愣了：“殿议完事了？”

    飞羽摇说没有：“他让我带你去东阁等他。”

    昭蘅轻轻嗯了声，跟在飞羽后：“走吧。”

    飞羽要为她撑伞，只好侧从廊通行。

    偏殿里的人翘首望来。

    昭蘅看向飞羽手中的雨伞，轻声：“我来吧。”

    飞羽闷闷“哦”了一声，就把伞递给昭蘅了。

    飞羽带昭蘅绕过偏殿，了东阁。

    冬阁算是李文简的小书房，他空闲时会来此休憩，是以纹饰素净。八宝香炉里香雾袅袅，和炉上的茶香缠在一起，又氤氲成另一番独特的香味。

    飞羽去廊接昭蘅之前，已经把衣衫备好，托盘上一袭山岚寝袍，凑近了，还有淡淡苦艾香气。

    是草木特有的清香，不寂冷，不媚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