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抬眸，尾沉着岁月的痕迹。

    “这辈我欠你太多。”他：“原本许过一生一世只有你的诺言，我没有到。”

    皇后转过脸来望向他：“又说这些陈年烂事什么？当初世里，为了求细鸢的父兄兵和争得江东梅氏的支持，是我答应你迎娶她们，又是我亲自备嫁妆将她们迎门。我落无悔，从不曾怪过你，一刻也不曾。”

    他握着她的手：“可我怪自己，太无能，心比天，走到那样的境地。”

    “我不许你这样说。”皇后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用力贴着，忍着哭腔说：“是我，招了戾帝的，差被他纳；是我执意嫁与你，害得阿母死于戾帝之手；是我痛心不已，劝说你和阿爹举起反旗；是我四奔走为你筹集粮饷助你大业……我明白的，你是为了我才走上这条路。时至今日，我仍不悔当初的所作所为，你我夫妻，再不必说亏欠的话。”

    “好，不说亏欠。”皇帝握着皇后的手，将她的指背贴了贴角，他目光地望向皇后，认真：“还有一件事。”

    皇后静静地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去。

    “我和谢寄安，我不知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帝：“明明我是约的你去温泉行。”

    他以为皇后会愣住。

    可没想到，她默默地注视他，竟然也笑了笑，慢慢：“我知。”

    那日是他登基后不久，有一日去温泉行赏雪，次日竟然酒后幸了暂住在行的太后远方表亲谢家姑娘。

    他为了姑娘的名节，纳她了嫔妃，从不曾告诉别人，那日他约的是皇后。

    皇后也为此神伤许久。

    直到后来有一日，他醉了酒，拉着她的手醉话连篇——那日你为何不来赏雪？为何将我别人怀中？

    她才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说：

    景元, 安嫔捧着玉带弯为六皇系上。

    镶金嵌玉的腰带束着他的纤细腰，绫罗华服加，白玉冠束发, 小小少年稚的脸庞如同玉石般温。

    殿门打开，晨光铺散来。

    一众人捧着少年去明光殿的东西安静立在一侧, 静待六皇收拾齐整。

    六皇自小由安嫔亲自抚养，亲力亲为照顾他的衣。

    有一段时间，她还亲自接送他去往明光殿学。

    她乌黑的发披散着，尚未洗漱的面容还很年轻，只底有几淡淡的细痕, 波转间尽是温柔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