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静谧的夜，案的光影如云如雾，李文简忽然将她抱怀中，一时无言。

    昭蘅不知他为什么抱着自己，只是安静柔顺地抚着他的脊梁。

    “害怕吗？阿蘅。”在这样冷的夜里，她却听见他问。

    “我怕什么？”昭蘅微微一笑，一柔弱风姿，此时眉目间更添几分清妍。

    书房很安静，偶尔可听到檐外滴的雨声。

    “怕我边的明刀暗箭，刀光剑影。”李文简的抵在她的肩膀。

    很平常的一句话，可偏偏昭蘅听了他的小心翼翼，隐几分自卑。

    昭蘅微怔，继续心里生一丝丝心疼。

    他为什么要小心自卑呢？

    明明他那么好。

    “不怕。”昭蘅在迟疑片刻后，拥着他的手渐渐用力：“前朝末年，饿殍遍地，有时候我在河边洗衣服，上游都会漂来无名的尸。世害人，害的终究是蝼蚁小民。你已经居位，可以轻松富裕地过完这一生。你所求的盛世是为了天万民，你这一颗犹怜草木青的仁之心，让我也染到了勇气。寻求太平盛世的路本就不是一帆顺风，而是无数人的前赴后继。殿，我知你走的这条路有多辛苦，我人微力薄，不能为你什么，但是我永远会努力地跟上你的脚步，让你这条路走得不那么孤寂。”

    窗扇明明关着，却有几许夜风从窗偷溜来，带着些许夜雨的冷。

    “昭蘅。”

    李文简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抬看向自己。

    淅淅雨声之间，灯火的光影暗淡，她的面庞透一柔：“这是你的承诺吗？你会永远陪着我。”

    昭蘅望着他，隔了片刻才迟钝地：“嗯。”

    “记住你的话。”李文简用指腹挲着她的脸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寻常些，不让她听异样，只底沙哑难掩：“你要永远陪着我，与我一同开辟新的盛世。”

    “嗯！”她澄澈的眸里浮定，她告诉自己，要永远这么定。

    静静地看了她好久，李文简才轻轻摸了摸她的后脑勺，随即重新将她拥怀中。

    次日李文简和昭蘅一同前往别院看安胥之。

    昨日飞羽趁接应他了谢府，因他腹中了剑，怕送回国公府惊动老人，便暂时将他安置在别院，现在是秦昭守在那里。

    秋雨霏霏的午后。

    窗棂合上，屋里便只剩一片晦暗的光线，安胥之睁开睛，还有迷茫，看清床边站着的人，他意识用小臂撑着床就要坐起来。

    “别动。”李文简睛蒙上一层灰翳。

    “殿。”或是尚在病中，他清冷的嗓音添了几分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