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是不会放心的。

    皇帝畏冷，殿不仅烧着地龙，还着火盆，比东相比，要上许多。李文简将外袍阶来，挂在木椸上，不小心手臂上的伤痕。

    皇帝望着他，旋即半落眸光，压了压眸底的担忧，方抬眸，：“到底还是我拖累了你。”

    李文简不动声地拉衣袖，遮盖住臂上伤痕，顿了顿才继续说：“这次去同州，我带秦昭和牧归，谏宁留在京城。”

    “梁星延那里，有人去了？”皇帝问。

    “嗯，第二天千卫就暗中京了，照说，这几天他们应该已经快到江南。”李文简。

    皇帝知李文简会让千卫江南，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定决心。

    “你打算如何置？”

    “人先带回来再说。”李文简面有些漠然激：“只不过他们在朝中线众多，人在暗，我们在明，千卫这次未必能带回人。”

    其实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对梁星延手，他在江南推行新政，手段如同雷霆万钧，盘踞江南的世家大族渐渐分崩离析，横亘在士族与寒门之间的藩篱在新政的推动不似从前固若金汤。

    窗棂外有一簇光影落来，照得皇帝睛微眯了一，那灿烂日却令他连，引他一时侧过来静静地望了片刻，才又开：“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我生于微末，又逢世，竭尽所能走到今天，已是奇迹。你母后常说我优柔寡断，远远算不上一个好皇帝。但我始终觉得，不何地，心中都该有些温仁。”

    “所以，太祖登位后清算前朝旧臣的时候，是我劝他边用边驯化。我以为人人都有一颗血心，你待他如何，他便待你如何。唯独忘了，这世间有人为了活命卑躬屈膝，也有人为了旧主肝脑涂地。才给你留这么大的隐患。你要记住，梁星延必须得杀。他若不死，前朝旧人便会贼心不死。”

    皇帝没有看李文简，这原本该是他的事。可他非但没有掐灭前朝的希望，还将这样的隐患留给了李文简。

    李文简默然，片刻后，他了。

    他没有昏聩到会放过梁星延，但到底是一起大，视为左膀右臂般的人，便是再恨他，走到今天这地步，也不免伤怀。尤其是得知他背后作梗，害死阿湛，令他如断腕之痛。

    “拿去。”皇帝忽然从袖中抛个东西给他，他一接住，摊开手心看了看，却是一枚小小的鎏金命锁。

    “这是什么？”李文简垂眸扫了，问。

    皇帝：“我求娶你母亲的时候，家中穷得叮当响，你阿翁和祖母砸锅卖铁，筹了两分金，连只金镯也打不了，你母后接了这两分金，答应嫁与我为妻。有了你之后，你母后把这两分金拿来，又添了几分，打成了这枚命锁。后来战事急，你生的时候我甚至来不及抱你一，就匆匆赶赴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