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卫生所所是红颜祸，送走黑和雷，转就往卫生所去。

    北大荒的冬夜，像是一沉睡的猛兽，黑漆一片，连灯火都是腼腆的。

    卫生所已经关上门，但里灯还亮着，许卿还在工作，挑着灯写报告。

    “吱呀”一声，没有半生疏，门打开了，一阵冰冷。

    “妈，还没班呢。”

    韩羡骁摘帽，随手搁在办公桌上，拉开椅，大金刀地坐。

    许卿虽然年近半百，但上不见一银丝，整个人收拾得净净，个挑，不算白，神清明。

    确实如雷说的，能看年轻时是个大人。

    四年前，许卿从哈市调到863农场当所。

    彼时卫生所缺人，农场和周围镇上没有有经验懂科学的妇科医生。

    这里偏远，条件也一般，原本被分过来的医生临时说腰疼复发，来不了。

    许卿解放前还是个军医，解放后专妇科医生，一是舍不得这个儿，二是她行医多年，十年前就开始定期到周边农场跟场里，镇上村里的接生婆传授医学知识，条件确实符合，便来了。

    “当了军人还这么没正行。你们队离这里有多远？就在隔吧，怎么放个假，走回来还要走一天。”许卿哼哼的有生气，她等一天了。

    “许所，您这可就误会您儿了。”韩羡骁面不改，“我今天，是跟雷他们接知青去了，您儿是在工作，军人嘛，百事群众为先。其他的，靠边站。”

    “嘿。你倒是怎么说都有理了。”对着这个儿，许卿心有愧疚，想生气也生气不起来，“本来是要给你介绍个姑娘的，你是收到风声了吧。”

    “这还用什么风声啊。”韩羡骁拿着帽在手里转了转，“隔着几里，我就嗅到了你们不怀好意。”

    每回休假，哪次不是被架着去相亲的？后来他学聪明了，不去，人家倒也不傻，直接在家里等。

    嘿，韩羡骁真是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多哑亏。

    原以为许卿又要逮着人就念叨一番，谁知这次居然就这样放过他。

    太打西边来了？韩羡骁还纳闷着，就听许卿又，“你爸最近也休假，后天从哈市过来，是私人行程，你去县城车站接他。”

    “我说呢，难怪……”

    “什么难怪？”许卿问。

    “没什么。”韩羡骁吊儿郎当，“我说又要我去县城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