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你有忠孝之心，不止你，朕的大臣们也时常劝朕不要服用丹药，那丹药是张太虚献的，张太虚修炼方术数十年，有神仙之称，献的药应当是有益无害的，朕吃了他的丹药才有效用，方觉神旺健些，若没有丹药，朕的病也撑不到现在了，朕知分寸。”

    为丹药一事，聿琛不知动了不少法来劝解，但靖德皇帝一意孤行，本劝不动。聿琛心沉痛，沉默了去。

    靖德皇帝目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审视了他好一会儿，突然叹息一声：“琛儿，我知这婚事不甚合你意，故你一再推托，你若有合意的，你告诉朕，朕可以先将她指给你侧妃。”

    |婚事

    聿琛背光跪立, 半边脸隐在暗中，愈发显得眉邃，他摇了摇, 声音沉静，“儿臣为国事宵旰焦劳，心中只有江山社稷, 尚无儿女心思。”

    靖德皇帝吁了一气来, “你勤政固然是好的，朕知你将来必然会一个有为的君主，将大燮江山治得固若金汤，但你何苦要一直鳏独居, 君侧有红颜, 才不枉了你将来坐拥天的气概, 嗣绵延，江山才能永传啊！安家女儿才貌双全，端庄贤淑, 你成婚后, 由她为你襄理闱政, 朕便心安了。”

    聿琛看着龙榻上那一实盘着龙的紫檀床，龙张牙舞爪, 虽是象征着皇权的威严, 此刻看来却有些森怪戾。他目光沉沉, 只沉默不语。

    靖德皇帝面颧上突然涨一抹紫红, 脸青了又白，目光里缠结着切责之, “你从小到大都很听朕的话, 小时候你喜画画不喜读书, 朕不过提了几句，你很快就改过来了，大后，朕将许多国事给你历练，小到小官吏的贪墨之案，大到全国财政和军政大事，包括这次的江南事务，再难的事，给你都能顺利施行，朕时常心中以你为荣。奈何在此事上你始终不肯顺从朕的心意？朕实在想不明白，难真的是因为朕这后半生的荒唐，老天爷在罚朕？可是琛儿……不是朕要急了你，指婚圣旨既已颁，便再无收回的理，你难要违抗父命，违抗圣命吗？”

    “儿臣不敢……”聿琛双眸闪过一抹痛，说完便又低沉默，只一颗心往沉着，压抑得让他难以气。

    靖德皇帝突然又加重了语气，“朕当年经历了何等残酷的夺嫡之争，才坐稳皇位，断断不能容许在你手里落旁支，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靖德皇帝这话无疑像一浪朝他拍来，让他脑袋有一瞬间的眩，看来父皇势必要将他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他抬起，角微微有些发红，“父皇说此话，是让儿臣这太无立足之地了。”

    “朕是让你知分寸，明白孰轻孰重！安家女儿早已过了待嫁之龄，你迟迟不立她为太妃，朝中大臣已颇有微词，这无异于让朕在臣面前威严扫地！”

    见太始终不肯松，靖德皇帝目光中突然脆弱之，有些哆嗦地伸手地抓住聿琛的手，声音暗哑却激动，“琛儿啊，事到如今，朕也实话说了吧，朕今夜之所以极力你成婚，是因为你的婚事还关乎着朕的命。朕近日不济，钦天监的监正周文观天象说帝星晦暗不明，主朕命有危，但太之星却光亮异常，若太成婚，给朕冲喜，便有可能转危为安，琛儿……朕如今挨延不了多少时日了，只有你能救朕的命了……君父之命大于天，无论如何这个婚你都必须成了！”

    聿琛只觉得上轰然炸起惊雷，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父皇已经使了杀手锏，把命都给他威胁上了，他已经没有了再退的余地，可是心中却如同被万箭穿心，痛得他几乎要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