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叫着她的名字，伸手想拉住她，却只停在半空，终究是慢慢地垂落来，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的心像朽木一般慢慢枯了去，那个蝴蝶一般斑斓的梦境，彻底变成了黑白。

    书钧病了？烟景听了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忍的，可那日她已经把该说的话都说了，都已经撂开了手，再见了又能如何，何必又让他生一些念想来，如此更不好，需让他知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自从看了聿琛写字，在书法方面也有了一些鉴赏能力，她见那字写得很是独特，非隶非行非草，却又糅合隶、行、草的笔势和结构，作书手法多变，气势疏狂，虽不是名家，也是冷门手写的字，诗又写得极大气，故买回家收藏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好似要厥过去了一般，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这样的教训真是太惨重了，他就这样失去了今生的最。他再也受不住，扶痛哭起来。

    说完转了屋里，从柜里拿了一张字幅来，打开看了，上面写着两行大气磅礴的诗“落但余心向日，剑埋终有气霄”，是她从前逛庙会的时候，在画棚里一相中买来的。

    书钧整个人好像木偶一般，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离去，他的晃了一，踉踉跄跄地跌坐在椅上。

    我爹爹和娘亲风尘仆仆地赶了两千里路，好不容易明儿就要到京了，载了几船的聘礼，正准备要好好办哥哥和你的婚礼, 这个时节, 告诉他们这婚结不成了, 二老得伤心成什么样。好妹妹，我哥哥有什么不是的地方，你告诉我, 我让爹爹好好罚他, 断不能委屈了妹妹的, 还请妹妹收回退婚之意，你跟我哥哥是三生簿上注定的姻缘, 早些行聘完婚, 我们柳林两家成二姓之好。”

    过了几日, 诗荃忽然上门来了。一见了烟景，圈儿便先红了，“烟妹妹, 你跟我哥哥不是得好好的么，怎的要退婚了？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到这个地步？哥哥只说是他的错，责任在他, 我知必然是我家哥哥得不好, 妹妹是一时气恼了才说要退婚的。

    |秘密

    烟景想了想，“荃，我想以钧哥哥的禀赋，他定会好起来的，既然病了便当请医好好调摄，我若去了反而会打扰到他的清宁。不过我虽不去，倒有样东西给他。”

    但也只能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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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荃走柳府的时候，面上尤带了几分怒容。

    诗荃接过那幅字，也不打开来看，倒把睛直直地瞅了她半盏茶的功夫，才说：“烟妹妹，你真是好狠的心，怪我从前错认了你。”说罢也不告辞，便转而去了。

    这一日，烟景去了沈宅看婉璃，

    其实这几天她也在想一些事，从前书钧对她的那些好都还历历在目，求婚时的红叶题诗，樱桃沟的漫天蝴蝶都让她忘不掉，她何尝不知他很她，可惜过犹不及，终究是回不去了。

    烟景只是歉疚地：“荃, 对不起……”便再无别的言语。

    烟景回去将此事告诉了爹爹。柳燊原本极喜书钧这个准女婿，不愿女儿嫁中，还抱着书钧会挽回她的希望。如今听到这样的事，也是十分骇异，呆了半晌，才说他是一时犯了糊涂，人本是好的。但到底，书钧原本伟光正的形象，也生了好大一块污，此后柳燊也不怎么提起了。

    烟景拿着那幅字轴来，说：“这一幅字轴，你代我给钧哥哥，他看了应当会明白我的意思。”

    诗荃脸有些难看起来，合着她这一趟是白来了，十几年的了，她竟一面都不给她，拿了一张字幅来敷衍，哥哥对她掏心掏肺的，她却轻易地便退婚了，哥哥伤心过度病倒了，想让她来看一都不能够，她的心是捂不的，哥哥这回应当是彻底死心了吧，她真是替哥哥不值，痴心错付的场便是这般惨淡。

    门外的书童听到异样，忙冲来叫他，“公！公！”

    诗荃好话说尽, 费了一大番，见她仍是不肯改变主意, 心中着恼, 可面上却愈加伤心起来, 拿着手绢着角，“妹妹执意退婚，我心里实在是伤心，但也只能尊重妹妹的意愿，虽然不成姑嫂了，但我们还能好妹。其实我今天来，还想求你一件事，哥哥病倒了，病得很厉害，我从小到大就这么一个哥哥，就怕有个万一，心病还须心药医，妹妹去看看他可好？开解他几句，他也许想开了，便能好起来，必然十分激你。”

    烟景望着诗荃悻悻而去的背影，不免轻轻叹息了一声，看来退婚是将林家狠狠地得罪了。

    送这幅字给他，不过是告诉他落剑埋，意决绝，劝他早日放儿女，建功立业，辅国治民，实现平生的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