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寻找方才的隶，理说来了这么多人，主人应该叫隶伺候的。

    可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奇怪，那隶那么脏，上都是羊的臭味，主人家哪敢让他在客人面前脸。

    黑狼落真的很大，看座落在周围的蒙古包的款式跟大小，就知这个落比桑雅的落富裕多了。

    江思印站在那里，漫不经心地数着蒙古包的数量，随意地在周围走动。

    蒙古包外面没有人，天气这么冷，又是晚饭时间，没哪个傻像他一个在外面闲晃悠。

    突然，江思印看到不远的一个蒙古包。

    那个蒙古包十分华丽，一看便知是贵族。

    而那华丽的蒙古包后面还有一个十分破旧的小蒙古包，江思印迟疑片刻，仍是走过去，还未走近，他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好冷、好饿啊，一天两顿煮黑羽草，一就没了。”

    “有黑羽草吃你就知足吧，咱们还没一只羊贵，去年冬天没黑羽草饿死了很多隶，咱们好歹还活着呢。”

    “这里比大庆冷多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打着这寒颤说，“我要是冻死了，尸肯定会往草原扔……我不想尸被狼吃了，到时候麻烦你们辛苦，给我挖个坑埋了。”

    另一个同样打着颤的声音：“别说话，话说多了会更饿的，快睡吧！说不定是我先死呢，咱们隶的命都这样，迟死早死的区别。”

    江思印站在帐篷外，此刻恨不得自己听不懂大庆话。

    半晌，他一脚、浅一脚地原路返回，脸被冰冷的风得一片麻木，仿佛整颗心都是冷的。

    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和他爹说过的话，草原和中原人没什么区别，都一样是人，只不过草原太穷，吃不饱才不讲究礼仪，才被人当成野蛮人。

    中原的隶也会被这样对待吗？

    不对！他爹说，中原没有隶，只有人！人虽然卖，但主家不能随意打骂，打死了官府还是要的。

    可是草原上的隶死了，不会有人，胡人主像丢破烂一样，将他们的尸抛到草原。

    桑雅一家的温遮掩住了他的双，他第一次意识到，草原的生存其实比中原还要更残酷。

    桑雅来找他，见他站在那里，赶过来拉他。

    “图，你去哪了？”桑雅发现他的手很冰冷，“你的手太冷了，咱们回去！刚才那主人家给咱们铺好了毡，天快黑了，快来睡觉。”

    来回的路程太远，他们要在黑狼落休息一晚，明天才能启程回去。

    这一晚，桑雅和主人家的闺女一起睡。

    她很少会这样住在别人家，也觉得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