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曾经幸福的往事支撑她，绝望，痛苦，以及一看得到的悲惨命运，早就将她击垮了。

    这是一间破旧的砖瓦房，和城里的坯房差不多——不，比坯房还要糟糕，起码坯房是泥墙面，这里却是砖瓦房，夏天还好，冬天的时候，风从隙里钻来，她冷得觉得自己的脏都被冰冻，随时都可能会被冻死。

    陈正东恍然大悟，原来之前报警的人不是文盲兼哑，肯定是他还没来得及买变音，才不说地址。

    或许她要死了，毕竟她一直怀不上。

    如果是以前，她走在大街上，碰到这样的人，肯定会绕着走，并打电话给青山医院。

    不，她怀过孩的，那孩也生来了，是个女儿，不值钱的女儿，被男人溺死了。

    她大骂：“顺妈，狗生妈，龙崽妈，你们几个疯了？这是我儿媳妇！我了一万块钱买回来的！你们啥哩，不锁着她跑了咋办？”

    警察大即便听多了惨绝人寰的案，还是被报警人说的数字吓到。

    她能想得到的，陈正东也想到了，一时之间只觉得怒火燃烧，他非得将人贩全逮捕归案不可！

    在这些不称为人的人渣里，女儿都不值钱随便死，然后这些恶毒自私、整个村都找不女人的光不得不大价钱买女人。

    但他们不愿意，所以别人了无数心血和金钱、力养来的好女孩，就成为他们手的对象，为他们生继承他们恶毒自私恶心基因的一代。

    仿佛大天的，从被人倒了桶冰来，都冷到骨里了，简单地说，就是瘆人无比。

    她不想去躺那张散发着呕吐过后酸臭味的床，宁愿坐在地上，不断回忆往事。

    顺妈年郁的脸舒展开来，“有人——不，有鬼救咱们来了，我们可以离开孤河村了……”

    门外有人叫她的名字。

    今晚有人贩来了，屋里的男人拎着酒滋滋地去吃大餐，并不在这里。

    外面那声音说：“思雨，我们来了，你别喊也别怕。”

    一个村，死了两百人……像这样贫穷的村有四百人吗？死了半个村的人是什么概念？

    老警察不以为意：“不是人还是鬼不成？这报警的人倒有几分脑，知有变音。”

    这些不想钱养女儿的男人，他们就应该打光一辈！

    铁链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涣散的双终于聚焦。

    谭思雨脖栓着一条铁链，浑脏兮兮地坐在地上，铁链的另一端绑在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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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思雨看到，几个三四十岁的妇女冲来，为她解开铁链。

    “这声音……”陈正东皱眉，“听着不像人的声音。”

    可现在，她心里却多了一不可思议的希冀，难不成是警察来了？

    所有人涌过来，安静地听着。

    谭思雨恍惚地听着有人拿菜刀砍坏门的锁链，迟钝的脑想着到底是谁来了，直到有人过来，给她松绑。

    “住手！”一声音响起，谭思雨看到自己那名义上的婆婆冲来。

…”

    谭思雨迟钝地转过，面上奇怪之，又有些恍惚，谁会叫她的名字呢？她名义上的丈夫最开始叫她小，后来叫她母，再后来是不的母。

    女儿死去的时候，她哭了两天就不再哭，比起生活在这罪恶的村里，继承这些人渣的血脉，死亡是件好事。

    “思雨，思雨……”

    她们的神似悲似喜，麻木中带着狂喜，狂喜中又带着悲凉……表仿佛被扭曲般，习惯低眉顺的苦脸生生地扭成笑脸，好像一张张浮世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