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漆灯并没有回答她。

    唐峭能觉到他的视线，但他却一直没有声，也没有其他动作，这让她很不习惯。

    于是她转过，看向沈漆灯。

    少年站在幽暗的影里，他认真地看着她，睛透琉璃般的光泽。

    “你很在意崔黎？”

    这是什么问题？

    唐峭的脸上浮现一丝茫然。

    她不解地问：“这跟我们要谈的话题有关系吗？”

    “没关系。”沈漆灯的态度很坦然， “但我想知。”

    唐峭被他的态度逗笑了：“你想知我就得告诉你？”

    她停顿几秒，慢慢抬起睑，而密的睫，漏锋锐的清光。

    “想让我告诉你， 可以啊。”她嘴翕动， 声音轻而柔和， “也用我想要的东西来换吧。”

    沈漆灯静静地看着她。

    唐峭第一次看到他这表，没有往常那般游刃有余， 也没有那满不在乎的冷漠， 被这目光注视着，她的心底突然升起了一难以言喻的觉。

    她知沈漆灯从来都不是一个正常人——但此时此刻， 他却给了她一“人”的觉。

    “你想要什么？”沈漆灯轻声开了。

    唐峭定定地凝视他：“你知我想要什么。”

    “哦？”沈漆灯似乎笑了一， “你认为你的回答， 值得我用那半份奖励换吗？”

    “值不值得，不是看我如何认为，”唐峭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而是看你有多想知。”

    沈漆灯与她的视线无声纠缠。

    屋里并不狭窄， 但却弥漫着一剑弩张的氛围。空气像被拉扯到了极致，也静到了极致， 仿佛有一绷的弦，横亘在他们之间。

    半晌， 沈漆灯率先打破了死寂。

    “其实我并不需要知答案。”他微微偏， 眸带笑，银的发带垂落肩，“我有更简单直接的解决办法。”

    唐峭神不变：“什么？”

    沈漆灯弯了弯睛：“杀了崔黎。”

    他的语气还是很随意， 像谈论天气一样平淡， 让唐峭想起了他提着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夜晚。

    唐峭相信他完全能得来，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恶劣，冷酷，随心所。

    但她还是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唐峭微微眯，用一奇怪又微妙的目光看着他：“你在生气？”

    沈漆灯没有说话。

    但屋里光线很暗，唐峭可以清晰地看见，在她问完这个问题的瞬间，沈漆灯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

    被她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