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汗如雨，不知该如何接话, 只得答：“草民, 草民不识字，只听说名气大, 便找了去。”

    近御史李放上前一步接话：“禀圣上, 写检举信的状师乃是吴禄。”

    吴禄原是前几年的新科士, 颇有文采，然却因为脸上有疤而断了仕途，为了糊这才了状师。

    “吴禄？”晏无咎玩味一笑, 似是也想起了当日之事, 微微眯, “倒是可惜了人才。”

    说着，他目光落在李放上，忽变得锐利如鹰。他问：“季秋递上检举信，那其他证据都是李卿搜集的？”

    李放拱手：“禀陛，正是微臣。”

    他低错过帝王尖锐的目光，在晏无咎看不到的地方禀住了呼——那些证据，都是晋二和丰源搜集完毕后送到他的，他与两人一样，都是雍王的人。

    帝王打量的目光落在他上久久未散，李放心里不由打鼓，可是被看了端倪？

    他与雍王的关系很隐蔽，在朝中多年都不曾被人窥……他在心里安自己，不可能，只是他多想罢了。

    然，晏无咎未发一语。

    李放保持着躬的姿势，腰背渐渐酸痛，他僵直了却是不敢挪动丝毫。

    季秋跪在晏无咎前，似乎也受到了屋里凝滞的气氛。来之前，丰源千万叮咛，让他万不可透他们的消息。

    娘还在他们手里，思及此，季秋大了胆：“陛，草民的妹妹今年才十九，正是儿似的年纪，却被那些畜生……陛英明神武，请为儿主！”

    带着吴侬乡音的乞求声响彻书房——

    晏无咎的目光从李放上挪开，落在了季秋的上。

    季秋依然维持着跪地俯首的姿势，却大着胆抬起来，刚的脸上不知何时沾了，里泛着红。

    许是吓的，许是悲的，男人声音带着哭腔：“儿，草民的儿，她该在我边安稳大，嫁人生，她不该，不该……”

    他原只是为了转移帝王的主意，然提起季，心尖像是被人用指甲掐着似的疼。他悲从中来，不由掉了泪。很快，汹涌而的便混着和鼻涕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糊成了一团，狼狈至极，却也悲戚至极。

    郭瑞，李放，刘不措三人见了，不由瞠目——天驾前最重仪容，即使是大悲大喜也万不可这般无状，实乃不敬。

    李放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喜怒无常的天，心里忐忑更胜。他担心季秋再哭上两句，便要因殿前失仪被请到外面去打板。

    然晏无咎却并未发怒，双手合十放在桌上，反倒颇有兴致的挑眉问季秋：“那季，是你亲生妹妹？”

    季秋哭的正厉害，，混的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