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听她是，又问：“那抛开拿奖的问题，你是喜原先的，还是喜现在的？”

    陈兮想了想，十分诚实地回答：“我喜正确的。”

    她这回答有避重就轻，方岳就顺推舟：“那你认为哪个是正确的？”

    陈兮：“当然是现在的。”

    “为什么？”

    “因为稳妥，结果是在掌控范围的，学校微电影节这么多奖项，我们现在这主题至少能拿一个奖，都不需要预判什么。”

    “但原先的那个，可能更受迎，好的碑能逆转劣势，结果会更让人惊喜。”

    “可是明明有最稳妥的选择摆在面前，为什么要去挑战风险？”陈兮吓唬他，“白芷要是一个奖都没拿到，谁去补偿她？要知，有时候不稳妥是要人命的，”

    方岳：“你有必要上升到生死度？”

    “血压不就有死亡风险，”关东煮汤已经喝光，陈兮走到垃圾桶前扔塑料盒，说，“你知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之前，医学界是把血压当的一代偿机制的吧，罗斯福总统死于脑溢血，脑溢血跟血压息息相关，如果那个时候他们意识到血压不稳是病，而不是不当回事，说不定罗斯福总统就能更寿。”

    方岳：“……你真能扯。”

    陈兮说：“我明明是有理有据。”

    方岳盯着她扔完垃圾走回来，有理有据的她颅昂着，站台的电屏灯光，将她那张喝过汤后白里透红的脸照得清清楚楚。

    旁边潘大洲还在碗里戳着签，那两人说的前几句他还能听得懂，后面说的话他听得云里雾里，潘大洲怀疑自己是不是缺席了什么，为什么这俩家伙说话像在打哑谜。

    打哑谜就算了，方岳边说话还边往碗里戳签，潘大洲戳鱼豆腐，方岳也戳了鱼豆腐，潘大洲让他，改去戳虾，结果方岳也去戳虾。潘大洲抬看他，发现方岳睛本没在关东煮上，他说话时一直看着陈兮，手上纯粹是心不在焉胡瞎戳，潘大洲于是把全戳成一串，方岳再往戳的时候，就戳了个空，等到公车站，方岳才发现碗里只剩汤。

    潘大洲幸灾乐祸：“给你留了汤，喝吧别客气。”

    但潘大洲很快就幸灾乐祸不起来了，因为方岳变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