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

    姜湘不知她成天夸着这好那好的皇帝陛的真实姓名，还以为我是忍着疼还要回答她上面的问题，立气冲冲的与我同仇敌忾，咬着牙骂：“呸！什么坏心的腌臜东西！大人你跟他什么仇什么怨啊，都死了他还不肯放过你，真是个心狭隘的小人！真是的，他为什么这么恨你啊？！”

    梁宴跟我什么仇什么怨？

    梁宴为什么这么恨我？

    我笑起来。

    穿骨的疼痛在我里每一与血脉相连的地方翻涌，我却抑制不住的笑起来。

    梁宴为什么这么恨我呢？

    好问题。

    我的记忆里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端着一杯斟满了毒酒的金杯，恭恭敬敬的跪在龙床前，漠然的看着那个被禁军控制住了的老皇帝，拱手递上那杯酒，说：“请陛殡天。”

    黄昏午后的某一天，那只手又现在后的某院里，手里拿着杯茶，冷漠地坐在镶着金边的椅里，对面前那个嘴角已经溢鲜血的女人说：“太后娘娘，一路走好。”

    记忆翻转，那只手被刚坐上龙椅没几天的新皇帝梁宴死死地掐着压在墙上，梁宴少年气还没褪净的脸上写满了怒火，瞳孔里是我一回在他里见识到滔天怒意与藏在的不解。他掐着我的脖，疯了一般的问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救她？！你睁睁的看着她死在你面前！沈弃，那是我母妃！那是我唯一的亲人！”

    梁宴为什么这么恨我？

    我抚着自己边笑边疼的。

    他必须恨我啊。

    是我一杯毒酒送了他的生父上了西天，也是我睁睁看着他唯一的亲人，他的亲生母妃死在我面前，却冷旁观见死不救。

    我与他是化不开的血海仇，是不共天的宿敌，他若是不恨我，这简直是说不过去。

    昏昏沉沉间，我好像看到衣摆绣着金竹的人现在我的视野里，随之而来的是姜湘惊喜的一句“陛来了”以及后面惊慌失措的一句“我怎么过不去了？大人！大人！陛周围好像有屏障，我们这些鬼都过不去了！”

    我好像落了里，周遭的声音都好似隔着一层，混沌而又模糊，唯有前那一片绣着金竹的衣摆，还清晰的随着走来那人的动作，一起一落。

    一起一落……

    我也不知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才能在这时刻，才能在这个人面前，勾着笑了起来。

    “你来了啊，我的生死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