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着陈忠洗漱后，常氏的里是掩不住的忧虑，“老爷，你说这大小”

    她没明着挑破，显得太直白，但相伴多年，陈忠自然是一听就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陈忠是典型的乡绅代表，今日听了女一番对亡妻的追忆后，他心里也不是不惴惴不安的，“知意怎么会突然提到她母亲？难真的是真娘在天有灵？”

    这件事说来蹊跷，陈知意舅家已经没什么人了，而她晓事的时候，她母亲却早就已经病故了，理来说，她实在很不应该知有关亡妻嫁妆的事。

    莫非真是老天开。

    陈忠心里想的是什么，常氏心一转就门儿清，不禁在心里嗤笑了一声，她可不相信什么在天有灵。

    “大小约莫是从哪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吧？”珠转了转后，常氏接着上药，“难怪今天这么风尘仆仆的就回来了。”

    她说得平淡，但话里话外的，却给人一陈知意听风就是雨，一听到钱就急急忙忙赶回家讨要的样，半没念过和陈忠之间的父女之。

    陈忠眉皱了皱，“不至于，这事知的人少，能有什么人在知意面前挑拨？”

    常氏并不反驳他，只拿陈宇易说话，“我知老爷心，但老爷也要谅一我们一大家的不容易，不说雅柔的嫁妆，就是咱们宇易，老爷也要多为他想想”

    常氏说话显然谙话说一半藏一半的艺术，为陈宇易想想，要怎么想？当然是多给他留家底傍啊！

    她话说到陈雅柔的时候，陈忠脸上还没什么绪波动，但一提到现今陈家唯一的男丁陈宇易，陈忠脸上的表就妥协了。

    “罢了”他摆摆手。

    为了他们陈家唯一的男丁，他这个爹的只能对不起女儿了。

    到底是曾经生活过十几年的地方，陈知意一觉起来，只觉得神清气。

    小县城虽然地理位置不怎么样，但却胜在空气清新，再加上陈家的一草一木，陈知意都无比熟悉，一时间她竟觉得前路虽凶险，但人间却着实值得可。

    难得的放松，引得她有了几分斟酌字句的心思，想到这里，陈知意脆乘机翻了闺阁时候作的一些文章，小小赏玩。

    人不了几岁，再回看自己几年前写的东西，约莫都是会到有些羞耻的。

    陈知意就是如此，上好的雪纸上，被她横七竖八的写着一些“年是写不完的悲伤”、“孤独并不可耻”、“生而为人，我很抱歉”之类的阿阿。

    甚至她还翻了一张和林路留通信时候的信件，上面她一本正经的引用了一句林徽音的诗句：“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林路留回信里还颇为捧场的赞了句用词清丽，询问是引用的何人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