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又说：“你把那壶给我留吧，想必外充足，不缺这一东西。我发着烧，正需要多喝，才能好得快呢。”

    文竹没好气地：“太太当然不缺二姑娘这，只是茶壶却是上房的东西，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的，怎能留？”

    谢慕林淡定地说：“那你先把其他东西收拾了，回再来拿壶。这么多，我总要慢慢喝不是？”

    文竹心里骂了一句，转拿着杯盘走了，谢慕林连忙趁无人瞧见，把那壶偷渡空间，到了早已清空的保温杯中。是生命之源，前途不定，有备无患嘛。

    完事后，谢慕林又赶把茶壶拿来，将剩的一倒空杯里，慢慢啜着。

    文竹来收壶，发现茶壶都空了，忍不住看了谢慕林的肚一，撇了撇嘴。

    可惜，没等她说什么难听的话来，谢显之就先了门，吩咐：“你且去，我有话跟二妹妹说。”

    文竹一气憋在咙，差儿没岔了气，涨红着一张脸，匆匆向小主人行了一礼，便低冲去了。

    谢显之反手关上了门。

    谢慕林起向他行礼，一改在文竹面前的厚脸，满面羞涩地说：“大哥恕妹妹失礼了。妹妹是在病中被送到上房来的，因此有些衣衫不整……”

    谢显之这才发现她脚上没穿鞋，就穿着一双普通布袜踩在地板上，上虽有棉袄裙，却没有外衣，果然有些衣衫不整。先前谢慕林坐在竹榻上，拥着棉被，他也就没发现。

    他倒没觉得堂妹失礼，只是有些心疼她：“怎么不早说？今日天气比昨儿更冷些，还起了雨，你这屋里没个炭盆，这样不怕冻着么？”便着妹妹回榻上去，是自家兄妹，如今又是非常时期，不必太在意俗礼了。

    等谢慕林回到柜间中，他又亲自去翻找大衣柜，拿一件蓝绒氅衣来：“这是我今年新的衣裳，原是元宵过后，父亲要带我去拜会孔大儒，商议月孔家孝满，我便过去附馆求学之事，母亲怕我在孔家失仪，特地吩咐人赶制来的。去过孔家后，我又在刘家丧礼、国将军府老夫人周年祭时穿过两回。如今家里有难，合家被困，我其他衣裳都拿去给兄弟们穿用了，只剩这一件。若是二妹妹不忌讳，就暂且穿上吧？”

    谢慕林怎么会忌讳？这件氅衣用料上乘，工细致，石青素绒看着十分沉稳，但里另有乾坤，还镶了银鼠的里，又低调又和，乃是曹氏为拜名师特别准备的，整件衣裳来，成本恐怕一百两银都打不住。没有早早拿去给其他人使用，多半是文竹那小气鬼舍不得，结果最后便宜了她。

    谢慕林喜喜地接了氅衣，穿在上，发现跟她的棉袄裙颜搭，只是略一，但并不显臃，行动间也不累赘——估计是谢显之材比较瘦又不算挑的缘故。她再三向谢显之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