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肇知挑了挑眉：“哦？那此人是谁，你可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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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绪友？”卢复之面疑惑，“官听说过他，但不知他与谢家有。”

    说罢他又压低了声音：“曹家来人对此并无异议，显然是早有准备了，甚至……能这么恰恰好地赶上接人的时间，还赶在谢老太太从谢家园里来，得知真相斥责儿媳之前，就把曹氏母接走，若不是在驻守的官兵中有应，是断不可能到的！”

    文氏前一亮，扬声应：“来的可是俏的夫婿李货郎？”

    左肇知笑了笑，不答反问：“谢家其他人如何？老弱妇孺，听说还有几个孩生病了，如今都被赶家门，寒料峭，真不知今晚他们要如何过。”

    卢复之怔了怔，总觉得上司这句话有些奇怪，正想问清楚些，左肇知却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拿起案卷，便正问卢复之：“这桩案，你怎么看？”

    钓鱼

    “大人！”来人兴冲冲地来到他案前，面上犹带兴奋。此人也穿着红衣，若是谢慕林在此，立刻就能认，他正是先前曾在谢家宅中主持抄家与审问的那名大理寺官员。

    卢复之冷笑了一声：“那人自以为隐秘，可以瞒过天人，却不知他怪异行径，早就落旁人里了。我已查明，正是那方闻山的！圣上以为他与平南伯府有旧隙，万不可能与曹家勾结，没想到他如此不知好歹，竟辜负了圣上的信任！若是从前，他父母家人俱在平南伯府为，我们还可以谅他是不由己。可如今他所有亲眷都被接曹家，又都放籍为良，不再受曹家制约了，他仍旧心甘愿为曹家驱使，可见这早已刻他的骨血中，洗脱不掉了。是他没有造化，当不得圣上重用！”

    卢复之答：“大人莫担心。底的官兵早就报上来了，是谢二太太昔日一名外嫁旧婢的夫婿亲自过去接人，已经把谢家家眷接到自家宅中安置了。”他顿了一顿，“说实话，虽说是圣上有心钓鱼，但那谢家老弱妇孺，也太可怜了些。曹家翻脸不认人，若不是有故人来接，他们恐怕真要落街了。”

    大理寺衙门正堂后方的一厢房，一名中年须的红衣官员正坐在书案后，神严肃地翻阅着一册案卷。

    一阵风来，烛影摇晃，有人大步迈门，打断了他的忙碌。

    左肇知抬望向来人，面微笑：“复之来了？可是谢家人有了什么新的动向？”

唤了一声：“可是谢家二太太？小的是李四平，特来给二太太请安。”

    他正是大理寺正卿左肇知。

    左肇知微微一笑：“你也不必太埋汰他了。他为何自甘堕落为曹家驱使，真正的原因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

    “正是！”卢复之笑着合掌，“大人猜得不错，平南伯府暗中活动着要我们放人，我们大理寺顺推舟放了，他们就立刻派车去接曹氏了。除了那名被我们扣的仆妇以外，她将自己的一对亲生儿女与心腹丫都带走了，却把谢家其他人都丢在了谢家大宅门，连婆母谢老太太与过去的心腹琴姨娘也不例外。”

    左肇知淡淡笑：“温郎中与谢家说不上有多的，却与谢璞是相识多年的国监同窗，还是同乡。谢家事，他自然要关心的。”

    谢慕林脑中很快浮现了“俏”的份，那是文氏从前边侍候的大丫，不过已经嫁好几年了。以谢家豪富，以及谢家丫的抢手程度，她居然选择嫁给了一个平凡的货郎，当时曾一度成为谢家后宅的议话题呢。

    卢复之眨了眨：“莫非大人知什么？”

    谢家寿宴，其实他与妻女亦是座上客。他妻是县主，京中但凡是有名有姓的皇亲，除非与曹家关系不佳，几乎全都被曹氏请去赴宴了。谢璞近日在六观政，相熟的官员也一个不缺，可当中并没有温绪友，他又怎么可能是谢家友人呢？

    左肇知微笑问：“落街不至于，郎中温绪友早就打发人来大理寺打听过了，只怕也要去接人的。不过谢家老太太未必会乐意。如今既然有人对谢家家眷伸援手，温郎中也就不必心了。”

    说实话，他有些不太明白，如此清晰明瞭的案，为什么会发展到派官兵抄谢家的地步？圣上是不是一时糊涂了？哪怕是初时被王安贵惑言误导，如今审问过谢璞，查过谢家名产业店铺的账目之后

    卢复之回过神来：“这还用看么？明摆着就是那王安贵诬陷谢璞，企图减轻自己的罪责。可他既无实证能证明谢璞有罪，又拿不证据为自己洗脱罪名，一切狡辩都不过是徒劳罢了。”

    那人渐渐从黑暗中现了，肩上挑着担，扁担一吊着个昏暗的纸灯笼，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容，“是，小的浑家正是张俏！俏在家听说谢家事，急得不行，这两日都打发小的过来打听消息，今日总算见着二太太了！二太太安好？少爷小安好？俏在家里收拾好净房舍了，二太太若不嫌弃，就先到我们家里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