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明白，母亲到底在想什么？翠鬟也说过，母亲是清醒的，不存在嫂假借母亲名义传谎话的可能。那母亲又为什么拒绝收留她的女儿呢？曹氏想要问得更明白一些，无奈随着三房安在大房的耳目相继被清理净，她如今连翠鬟都很难联系上了。

    这也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曹氏与方闻山这对绯闻人未婚同行，惹来更多的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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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行，随时可以住。我再把菖蒲留来侍候你，你把玛瑙或绿绮带来，其他人就算了，也免得生事……”

    曹氏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旧事，叹：“小孩家不懂事，不过是一小事罢了，竟然还记恨上了。”她没把这件“小事”差儿淹死了两个小姑娘放在心上。

    只是她不忍拒绝谢显之的一番好意，才沉默着不去反驳兄罢了。她自己的人，她怎么可能不住？

    谢映慧对兄的安排不置可否。反正她只要确定能搬回谢家大宅居住，其他事便都是旁枝末节而已。

    桂珍掩笑：“太太忘了？我们大小跟程家大小有些角，先前谢家宴席上，她们才闹过一场。虽然只是小孩家耍脾气，但以大小的，哪里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也怪不得她不肯住程家了。”

    她告诉方闻山，行李已经收拾了大半，再过两日应该就差不多了。虽然方闻山这边急着发，但他们俩不需要同时离开，完全可以一前一后城，先发的人在约定的地等后发的人前来会合，两人再一起上路。

    至于侍候的人手，她谢大小什么时候委屈过自己？

    他絮絮叨叨地，便开始为妹妹安排起来。

    次日，她低调地坐着车门，到一约定好的地方，秘密见了方闻山一面。

    方闻山说：“我可以在江边的渡等你一日，但你不要拖得太晚。行李不必带得太多，只要有足够的银就行。首饰倒罢了，衣裳也只需带当季的，其余的到了地方再。北方的秋冬季节与金陵的大不一样，你在京中的衣裳，到了北方多半就派不上用场了。况且军镇的生活与金陵大不相同，许多家俱用品，你带去了也没用，倒不如省这个力气。倒是脂粉、茶叶之类的，北方卖的远远不如南边的好，你可以多带一些，自己不用，送礼也行。”

    曹氏摇摇。她哪里有胃？母亲迟迟不肯答应接女儿到边住，还反过来替兄嫂辩解，害得自己与嫂嫂落千夫所指的境地，她怎会不寝难安呢？

    桂珍小心地捧了一盏燕窝粥上来，劝她吃一些：“太太整天心个没完，连饭都不好好吃，再这样去，怎么受得住？这是才熬的燕窝粥，最是养人，又好克化，太太好歹多吃两。”

    谢映慧也不回地走了。

    她吁短叹地，始终为女儿不愿意听从自己安排而郁闷不已。直到听说平南伯夫人程氏与曹文衡也都劝说谢映慧不要搬回谢家，却还是双双失败，只能任由谢映慧自己拿主意，曹氏的心方才好了起来。

    桂珍又再劝她：“太太也不必太过担心大小。谢家虽不好，却也不敢让小受委屈，再说了，还有大少爷在呢。就让小先在谢家住些日，避过曹家这阵的言。等事态平静了，再搬回来，也是一样的。再者，老夫人不好，兴许是没有力照看小，才会不让小搬过去。等过些日，老夫人的病好转了，自然就会想念外孙女儿。不必太太开，老夫人就先打发人来接小了。”

    曹氏有些失魂落魄地站在门，沉默了半天，方才回到房中坐。

    曹氏叹了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我总不能真的捆了慧儿上车。也不知她对宁国侯府哪儿来这么大的怨气，连她舅母和文衡一齐相劝，她都不肯答应搬过去。程二为人和气，又愿意为平南伯府力，能请她答应照看慧儿，可费了我不少功夫，如今全都白搭了！”

    曹氏忍不住追在后问：“为什么要回谢家？万一谢家人给你气受怎么办？你再等一等，母亲会想办法求你外祖母答应的。至不济，宁国侯府也不错呀。从前你不是常常过去玩么？”

    等她回到平南伯府，便立刻告知了母亲曹氏自己的决定。这些天，她看着母亲开始收拾行，显然已经铁了心要随方闻山离京，连名声脸面都不顾了。她心中对母亲失望透，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对方之后，谢映慧就转离开了。

    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