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又几时受过这样的苦？哪怕是当日抄家，都不如这几日折腾人。

    文氏了正屋，谢慕林也跟在哥哥们后去了。屋里弥漫着一难闻的气味，有明显的药味，还有一带着泥腥味的气息。

    谢老太太就躺在里间床上，床铺帐幔显然都是从金陵城带过来的，富贵华丽，却掩饰不了她上的郁气。老太太曾经白胖红的脸，已经瘦得几乎脱了形，双颊透青白之，挂着大大的黑圈，白发凌，一副衰败垂死的模样。

    谢家众人都惊呆了。

    诊治

    尽在见到谢老太太之前，文氏就知她生了重病，光是看侍奉的珍珠与何妈妈那副憔悴模样，也清楚她们主仆三人境不好，谢老太太为病人，况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可当她亲见到当事人如今这副模样时，也忍不住难过地掉泪来。

    谢慕林与兄弟妹们跟在她后，看见谢老太太如今的模样，也惊愕万分了。

    这才过去大半个月罢了，谢老太太“逃亡”京，估计也就是十天的功夫，整个人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叫人如何不愕然？

    文氏扑到谢老太太床前，还未开叫唤，泪就不停地往掉，半晌才哽咽着喊一句：“老太太……”谢显之站在床边，也忍不住落了泪。谢涵之与谢映芬两个小的，有些害怕地低声哭了起来。

    谢谨之神严肃地低声问何婆：“这几天都没请大夫么？就一直吃先前大夫开的药？”

    何婆一脸凄楚地回答：“老太太不肯让我县城里请大夫……附近村里倒是有个号称是大夫的，替村民看些伤风吐的小病症，兼治跌打，可我又怎么敢把人请来给老太太开方？先前兴县的大夫，开的药好歹让老太太的病有了起……”

    谢谨之闭了闭，不知该说什么好。就算那方曾经对老太太有用，这么多天过去，病也有变化，曾经的良药说不定已经成了加重病的毒|药，怎能继续吃去？

    可何婆的想法也不能说有错，要怪只能怪谢老太太任固执，因为面上不来，就不肯请县城里的好大夫来诊治，才把自己的病拖到了这程度。

    若是谢家人再晚两天赶到，若是珍珠没能在平望镇截住他们，等待谢老太太的，又会是何等结局？

    谢慕林小声对谢谨之说：“二哥，先别那么多了。咱们请来的大夫还在外，先让人来给老太太诊个脉吧。”

    谢谨之叹了气，转去请人。

    大约是众人动静大了，谢老太太原本昏睡不醒的，这时候也幽幽醒转。乍一瞧文氏与谢显之都在自己床前哭，她张就骂：“哭什么？嚎丧呢？！我还没死！”

    文氏与谢显之顿时噎了一。前者泪哽咽问：“老太太醒了？我们来迟了，让您老人家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