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看她，她垂去，沉默不语。

    谢慕林就明白了。

    一族宗妇又怎么可能是好糊的人呢？谢慕林不过是个半大孩，又是一回见杜氏，后者不可能她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果然找机会向谢老太太边侍候的人打听了。还好谢慕林早就笼络好了珍珠与何婆，又不曾说谎，多只是添油加醋了一番。只要珍珠与何婆不要提及太多细节，大上的供还是能跟谢慕林的话对得上的。

    这一关过了，杜氏对谢慕林就真的不会再起疑心了，对谢老太太的本与脾气，更会形成一个相对固定的印象。谢老太太以后想随意败坏小辈的名声，她也不会轻易相信。

    非常好。接来，谢慕林决定要趁打铁。

    她去了后楼见谢老太太，和和气气地向对方请安。

    谢老太太从鼻里了一声：“哼，你来什么？你娘呢？竟然不来我跟前侍候？！”

    你才把人赶走，如今又挑剔上了。名份上还不是正经婆婆呢，犯得着摆那么大的谱吗？

    谢慕林扯了扯嘴角，：“我娘正有事呢。方才，大老太太和二老太太都来过了，听大伯娘说您病没有大碍，总算放心了。她们都纳闷呢，您先前也没提过要回来，又不跟我们一块儿走路，自个儿带着两个女仆，就从金陵跑回来了，连两个孙女儿都没带上，还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到底是了什么事呀？我娘什么都不知，没法回答。两位老太太说，还是写信回金陵问一声的好，顺也是替您报个平安。”

    谢老太太差儿没从床上掉来：“你说什么？！不……不行！不能写信回去！”

    放话

    谢慕林歪歪脑袋，一脸的天真好奇：“为什么呀？我还想着您路上丢了不少行李，该叫金陵那边送儿东西过来呢。”

    谢老太太一时语，顿了顿，才：“哪儿有什么为什么？反正不许写！我知你娘手里有银，叫她替我重新置办整东西就是了，何必特地从金陵送过来？涂氏与宋氏吩咐的事儿，你们本就不必听从。她们凭什么到我上？！我不想说的事儿，谁也别想我说！”说着一时没忍住，连声咳起嗽来。

    谢慕林示意珍珠上前抚背、奉茶，淡定地继续说：“那怎么行呢？就算两位老太太没吩咐，信也是要写的。您忽然跑回老家来了，金陵家里可知晓？大和三妹妹还不知怎么样呢，您就这么把人丢在京里不了？她们才多大的年纪呀，您倒是狠得心！再说了，蒋妈妈和掌柜他们找不着您，说不定都要急死了。这平安信是一定要写的。您要是不乐意我向他们打听您回来的原因，那您完全可以直接跟我说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老太太停了咳，拿帕脸，目光闪烁：“问那么多什么？我就是……忽然想回来了，我想大孙了，所以回来陪他，不行么？”

    你昨儿才张就要毁大孙前程呢，你还真是够“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