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

    文氏今日才从老宅赶回来，虽然已经重新拣起了家务，但一日三餐，还是宛琴的工作，今晚这一顿也不例外。

    宛琴是曹家公侯门第里来的女仆，又一向在女主人边侍候，对于日常饮，有着自己的标准。之前在金陵城时，她或是没有权柄，或是条件有限，所以对家中饮标准不发一言。现如今回到湖老家，又得主母文氏开恩，免了禁足的惩罚，甚至可以手中馈了，手里也有银，她便开始以自己的想法去事。

    谢家这一顿晚餐，虽然没有山珍海味，用的只是一般的鸭鱼和当季蔬菜等材，但菜众多，法复杂致，有两味甚至是从里传来的，昔日在平南侯府，亦非能经常在餐桌上见到的菜，无论是看上去，还是介绍起来，都十分面。

    至少宛琴在向众人介绍那几样菜的时候，无论表还是心，都是十分骄傲自豪的。

    文氏不免觉得心里有些发虚，心知自己在这方面的见识不如宛琴，便没有说话，只一句琴姨娘辛苦。

    谢显之则完全没放在心上。廷佳肴很了不起吗？他从前也是常吃常见的。但他从来不在这些事上分心，更希望能多看几本秘藏的珍贵古籍，哪怕是东太书房里挂的古董字画，在他里都比饭菜更值得炫耀。

    谢谨之反应平静，谢徽之蛮不在乎。前者是不在意，后者则是与纨绔弟们混得多了，见多识广，并不觉得那几样菜有什么了不起的，只在心里嘀咕：这大的天气，这些又是炸又是蒸的，油腻腻甜滋滋，有什么好吃的？白费柴火！

    谢映芬与谢涵之则悄悄对视了一，都有些脸红。他们觉得自家姨娘又犯浑了。谢家如今是什么况？里的方菜？有什么必要呢？

    谢慕林倒是很淡定，听完宛琴的介绍后，便直言：“瞧着很致，但会不会太费事了？虽然材不贵，但柴火油盐也是要钱的。我们家厨不算多，人却不少，何必把时间在一两菜上？倒耽误了别的正事。况且一个茄要几只去它，什么茄味都没有了，倒好象不想吃那茄，却又不得不吃，所以要拿其他材去掩住它的味一般，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咱们家如今就是寻常士绅门第，犯不着拿里的东西撑排场，况且今日只是家宴而已，又不是摆宴请客，更没必要如此炫耀了。这两菜以后还是少吧，只需要拿新鲜的菜，用不太复杂的方法熟了，再把味调得好一些，能让娘和兄弟们吃得适，能滋养大家的，就已经足够了。”

    宛琴涨红了脸，却又不敢驳谢慕林的话，只能勉挤了一个笑容：“二姑娘说得是。”顿了顿，“是我从前看着几位事妈妈这般安排主母的餐，也跟着学了，今日照着，却忘了太太与姑娘味不一样，实在是太过心了，还望太太与少爷、姑娘们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