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杜名医开的方里有人参，我娘也没说舍不得钱呀？让您吃得清淡些，是盼着您的病能早些好起来。您却非要说，这是家里人故意克扣您，欺负您，这就太没理了。

    “我们自然可以每餐都让您吃大鱼大，您吃什么味，就吃什么味的。回杜名医来复诊了，一看您病加重了不少，追究起责任来，也不是我们的错。毕竟您是辈，您发了话，谁还能忤逆您呢？我们不过是孝顺而已。可到来，吃亏的又会是谁？”

    谢老太太黑着脸，犟着脖：“不过是多吃了几块，哪里就加重病了？休要危言耸听！”说罢又理直气壮地问，“我还没说你和你娘呢！那日你们去祭祖扫墓，一家人都在，完事之后，怎么不来见我？竟然过门而不！这算什么礼数？了这事，你也有脸说你们孝顺？！”

    谢慕林一儿都不怵她：“好叫老太太知，我们原也想回来看望您的，可当时好几位族老与辈都在我们船上。我娘想起您说过，绝对不许我们把您在这儿的消息去，也不想让族人来看您，她又怎敢违了您的命令？因此装作没事人一般，把辈们送回谢家角去了。不过那天我娘还是打发人来给您送东西了。您这两日开的药，就是她特地去城里医馆抓了，让人送过来的。难您没听说？”

    当然听说了，但谢老太太心里还是不。族人算什么？她一个都看不上。文氏不她的行踪，自然是对的，但用家里的船载那帮乡土包，就很不应该了。为什么不让那些人自行坐船走人？文氏理当带着孩来向她请安才对。把她一个病人丢在老宅不闻不问，算是哪门的孝？！

    谢老太太要胡搅蛮缠了，谢慕林却抢先一步开了：“听说老太太的病有些反复？到底是因为什么造成的？明日杜名医就来复诊了，您可千万要跟他说清楚况才行。现在用的方初时看着不错，效果明显，但既然病有了反复，就证明该换方了。新方得仔细斟酌，尽可能周全些才好。这才是最要的事呢。老太太可想好要怎么跟杜名医说了吗？”

    谢老太太想起自己发火之后忽然的形，不知怎么的，心里就发起虚来，原本要说的话，也抛到了脑后。

    害怕

    谢老太太还是怕死的。

    从金陵返回湖这段路，她吃足了苦，还以为自己真要死了。等她发现自己能活命时，自然就会惜命。然而本难移，当她发现自己的病有了好转，她不用死了，便又忍不住要作妖。但她敢作妖的前提时，她知自己不会有事，她有作的资本。这回她病有变，似乎有加重迹象，她便又怕起死来。

    谢老太太心中暗悔，要是不胡发火就好了。当时文氏与几个孙辈都不在跟前，她骂得再难听，他们也听不见，结果她却因此而，有病加重的迹象，想想都亏。反正只要她好好养病，将来好了，想怎么骂人就怎么骂人，文氏也好，小辈们也好，又有谁敢忤逆她？

    这么一想，谢老太太顿时老实了许多。

    午饭的时候，因谢慕林并未另行嘱咐，厨房送过来的饭菜，仍旧是前两天谢老太太吃的那些，有鱼也有，重盐重油。谢老太太兴许是把谢慕林的话听去了，多吃了新鲜瓜菜，只挟了一块瘦和几筷的蒸鱼，没有把那些大鱼大给一扫而光。剩菜最后都便宜了珍珠与何婆两人。

    谢慕林在旁看得分明，不置一词。谢老太太已经连着吃了几天鱼，少吃一顿半顿也无所谓，关键是能否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