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作坊不许外人轻易，他家才特地让工匠放慢速度，多耗泥，好有机会多去作坊几回。

    老贾对谢慕林说：“也是作坊那些工匠心，觉得泥这东西，材料都是贱，随意就地堆放，忙起来时也没顾得上拦人，竟叫那几个人看了底细。我跟事打听过了，那位杨四爷不但派了自己家里的人去，还问他哥哥借了人手。等他家那个小粮仓完了工，他立刻就在自个儿的小田庄边上挖建窑，不知打哪里了些材料回来，也要烧泥了！”

    谢慕林听得有些好笑：“不是说杨家大老爷在外官，因此他家的人在家乡就格外要脸面吗？他们家的人不介意杨四爷开泥作坊？”就算是在谢家，也只有十三房这样偏支中的偏支，才会经营这生意呢。至于三房，那是打着援助十三房的名义行事的，并没有面明言泥作坊是自家的产业。

    老贾告诉谢慕林：“那杨四爷在家里也没什么营生，他哥哥嫂听说也烦他烦得很，却又不好不养活他，叫杨家大老爷那一支的辈说他们不友兄弟。若杨四爷真能借着泥，立了家业，只怕他哥哥嫂还不得呢，横竖吃亏的又不是他们自个儿。要是泥真能赚到钱，他们兴许还想要分一杯羹去。这话是作坊事托人打听来的，就是杨四爷他嫂对娘家人说的话！”

    谢慕林听得有些无语，便问：“那杨四爷可烧泥来了没有？”

    老贾对此却有些拿不准，杨四爷肯定是让人烧制过泥的，但因为他的人只查到了泥的原材料，却没清楚比例，所以烧得不算很成功，目前依然在试制中，试制来的泥，多就是铺铺地，本不象谢家的泥那么好用。

    不过，泥的烧制并不复杂，各材料的比也很简单。那杨四爷叫人试得多了，迟早会试正确的比例来。

    当然，就算杨四爷真的成功试制泥，老贾也有把握，他们抢不走谢家作坊的生意。因为泥使用的时候，还需要添加别的东西，比如用来砌砖时，就不能光放砂和，还得添些石灰石膏什么的。这两都是烧泥的材料，估计杨四爷不会想到，它们还能有别的用途……

    但是，杨四爷的哥哥好象也在暗地里挖角泥作坊的工匠。万一叫他成功挖到一两个人，泥的秘密就再也不是秘密了。

    老贾请谢慕林想想法，求二老太太宋氏跟杨家那边递个话，叫杨家人收敛些，盯着姻亲的产业，未免太没品了，这也是官宦人家应该的事？

    谢慕林想了想，：“真把这事儿闹到二祖母跟前，杨家那边就要丢尽脸面了，还有杀用刀的意味。二祖母自然不会亏着十三房，但我们却没必要让她老人家心这蒜的小事。你跟作坊事给杨姑父边的人递个话，看杨姑父能不能悄悄儿把这事儿给置了，不必惊动姑姑。就算要有人扮黑脸，也犯不着让姑姑这个媳妇的面。”

    这就是要让杨意全杨姑老爷去扮这个黑脸了？

    老贾本来还想问，万一杨姑老爷偏着杨家人怎么办？但随即想到传闻中杨意全跟伯娘、堂兄弟不大和睦，只差没谢家二房的上门女婿了，心里顿时有了数。

    那要是杨四爷要是不肯听劝，非要继续挖角谢家作坊的工匠，建立自己的泥作坊跟谢家抢生意，那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