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妥的，当然是挑选季节不那么的货，比如湖州这边的纸笔，松江那边的细棉布，苏州的丝绸也可以考虑。这些东西都算是日常能用的，只要不追求档品，成本都不算，正适合本钱只有千两左右的萧瑞。只要注意船舱别，影响了货品质和卖相，这些东西在北方，怎么都是能卖去的。

    谢慕林为什么会知这些？当然是因为，谢家的商号自己也在类似的买卖。只不过谢家本钱足些，既有名声，又有人脉，还有底气把北货运到江南来卖，完全是供不应求。谢慕林清楚谢家商号的货渠和销货路，本不担心萧瑞会抢了谢家的生意。

    要是萧瑞真的分了谢徽之，就算他借用谢家的渠，也不是不行哪。谢家如今商路畅通，只是发愁年初损失惨重，因此资金上有些困难，每次来往南北，都没办法大批量货、囤货罢了。据说他们在北平的客，总在抱怨他们每次卖的东西都太少呢。萧瑞掺一脚去，还未必够人家牙的，本不是问题。

    谢慕林扬扬洒洒地写了三张信纸，才用信封封好了，犹豫了一，便在上写“萧重林兄亲启”、“谢慕林缄”，写完看了看，忍不住偷笑了，觉得这还有趣的。

    她把信给了三弟谢徽之，告诉他：“明儿你去老宅时，帮我把信捎给萧瑞吧。他要是真打算在湖县开铺，我觉得你可以参一去，哪怕是名义上拿个，私底不分他的红也行。这是为了借你谢家弟的名义，替他的铺挡风遮雨。咱们谢家在湖是名门望族，爹爹又是本地还存活的仕官员中，官职最的一个，但凡是有的，都不敢对你参了的买卖打什么主意。就算是县尊大人，都要回避一二呢。萧瑞要是不打算让家里人知他有私产，就没法打国将军府和皇亲国戚的招牌来了。有你在前面挡着，他在北方参军，也能安心一些。”

    谢徽之是个重重义的好孩，已经把萧瑞当成是好朋友了，当然不觉得自己给好朋友帮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还说：“我用不着他分红，所谓也不过是哄外人的罢了。我只想让他允许我跟着他手的掌柜伙计们学东西，看看他们是怎么生意的。”

    谢慕林虽觉得这事没什么要，但还是给他提了建议：“你也可以去问咱们家的掌柜呀。掌柜就在金陵，咱们给那边写信时，给你捎带一封，又有什么要？他经商的本事，肯定不比萧瑞手底的人弱。”

    谢徽之有些郁闷地：“不成。咱们家的掌柜都不乐意让我学经商，劝我多用心读书，将来和哥哥们一考科举，象是父亲一样官呢。要不是他们不肯教我，我还用得着打萧二哥手的主意？”

    谢慕林笑：“那就随你。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学归学，别耽误了正经学业，不然娘怪罪来，我可没法替你辩解。”

    “知啦！二真啰嗦！”谢徽之把信往怀里一揣，便飞快地跑了去。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谢徽之寻了个借，只带着一个小厮，便上了自家的船，奔谢家湾老宅去了。

    他昨日连夜去拜访了族里一位在县城里开布庄卖苏州丝绸与松江棉布的族叔，向他打听了几个货的渠，正好可以给萧瑞提供建议。

    萧瑞对谢徽之的建议非常激，再三谢了他，还说不能仅仅是给，索直接算他两好了。若不能给谢徽之一实实在在的好，他又怎么有脸借用谢家的销货渠呢？

    其实萧瑞原本是打算，把货送到北平后，就请燕王妃边的侍女——也是他姨娘李瑶枝的昔日妹帮忙寻人收货的。但既然他喜的姑娘如此心地为他介绍销货路，他又怎能不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