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几句劝。这是你一辈的大事，我都是为了你着想，才会费尽功夫去讨好那刻薄尖酸的老太婆。你怎么就不知谅我的心？不但不听话，还一再拖我后呢？！”

    谢映芬平静地抬看她一：“姨娘说话小声些吧，既然打算去讨好老太太，你就别在家里大声嚷嚷这些不敬老太太的话，倘若传到她老人家耳朵里，你费了再多的功夫，不也是白费了么？”

    宛琴气得直跺脚：“正经事你不听，怎么就偏在旁枝末节上挑剔我？！我方才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谢映芬淡淡地说，“但我觉得姨娘这心错了方向。你去讨好老太太有什么用？老太太只安心享用你的讨好，可一句准话都没给你，真到了北平，也不会替我心的。姨娘也不是不知她是什么样的人，更清楚老太太一向厌恶我们母三人。我嫁得好不好，她才不会在意呢。姨娘何苦去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

    “有这闲功夫，还不如多学新东西，到了北平后，见了父亲，也有话可说，更显得你这些年不是一味怀念从前，而是大有？姨娘还年轻，倘若也想要象金姨娘似的，一辈只守着女儿过活就心满意足，旁的再不敢有奢望，就当我没说过这番话吧！”

    宛琴脸上闪过一丝黯然，旋即又斥：“你知什么？！我是曹家来的，就算当年站在了老爷这边，老爷也对我没多少份，不过是看在你和涵哥儿份上，才容我在家里有一席之地罢了。我如今连老家的中馈都掌不了，老爷宁可叫什么都不懂的二姑娘家，也不许我手，就可见他对我的戒心了。我也不奢望今后还能有什么，便是曾经有过，也多半是老爷想要安从前的曹氏太太的心，装来的。这几年有文氏太太陪在老爷边，老爷只怕也早就忘了我。我只求你能嫁得风光，涵哥儿也能人地，给我挣一个面，那我这辈才不算白活了！当年背叛旧主的法，也是有价值的！”

    谢涵之不安地看了宛琴一。他知姨娘说给她挣一个“面”是什么意思，只要他将来为官作宦的，有了功劳，是有机会在嫡母以外，再谋一个生母诰封的。姨娘想要的就是这个，她也想个诰命夫人，向从前的旧主与亲人证明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可是……这太难了吧？谢涵之想想自己的况，不认为自己真能闯过会试那一关，更别说仕后还要步步升了。这太难为他了，他更想努力考个举人功名，就竹山书院任教职，轻松安逸地度过一生。

    至于姨娘当年的法……怎么会是错的呢？曹家的平南伯府如今是什么况？姨娘的旧主曹淑卿如今又是什么场？听闻姨娘的家人如今生活窘迫，还要靠舅舅叶金荣偶尔行商回京时接济钱粮，才能保证温饱。若是姨娘没有留在谢家，只怕叶金荣也谋不到谢家商行的差事，那叶家人如今能上哪儿求助去？这本就不需要任何事去证明。姨娘为什么就是执迷不悟呢？

    谢涵之小脸上了愁容，谢映芬瞥见，反驳生母的话就更大声了：“姨娘休要整天把这些话挂到嘴边上。因为你着四弟苦读，这几年四弟好不容易养来的，又都掉回去了。光是今年大半年，四弟就生了多少回病？！他实在撑不住，没去参加院试，你还要啰嗦个没完！难不成四弟为了科举，累坏了，你心里就满意了？！当初姨娘能为了我们弟的前程，背离曹家，怎的如今就变得一儿都不知心疼儿女了呢？！”

    宛琴的圈一就红了，瞪着谢映芬半日说不话来，但回看一谢涵之尖尖的，还有略嫌憔悴的面容，她又好象了气一般，什么怒火都发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