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年轻时恋慕的姑娘，早已成了一抔黄土，这样的回忆又令人不由得心中苦涩……燕王看着萧瑞惦记心姑娘时，两发光的样，心里便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个儿心想事成，绝不能让他步自己与皇兄的后尘才好。

    想到这里，燕王便柔声：“我记得谢家二姑娘今年已经及笄了。谢璞早前也默许了亲事，只等你家中的辈上门提亲罢了。萧明德是个糊涂人，他答不答应都不重要了，如今我才是你的父亲。我本来就是这桩亲事的媒人，如今媒人不成了，等着公爹也好。谢璞为官端正，既聪明又能，是朝中不可多得的能臣吏。能与他结为亲家，我也兴的。等回到北平，我便与王妃商量，正式请一位够份量的大媒到谢家提亲。若能在今年之，把你与谢二姑娘的亲事定，那就再好不过了。若是一切顺利，明年你就能完婚。你也是十八、九岁的大小伙了，早就该成家立业的。”

    萧瑞很兴燕王与自己有同样的想法，但他也不能不顾虑心上人的意见：“儿今日也跟谢二妹妹提了这事儿，原是问她不兴的，可她却跟儿说，婚期可能有些太早了……”

    燕王面讶异：“你跟她谈婚事么？她还真的能跟你正经讨论这事？儿，你看中的姑娘，果然不一般呀？！”赞叹完一句，又问，“这婚期怎么早了？我还觉得明年再完婚都嫌晚了呢。若不是这会都要十月了，天寒地冻的，办喜事太受罪，我还不得你今年就成亲，明年才好抱孙。谢家姑娘怎么还嫌早了呢？你确定这不是人家姑娘害羞，故意这么说的？”

    萧瑞苦笑着：“儿倒宁可是谢二妹妹害羞，故意拿话搪儿的，可她说得有理有据，儿无可反驳，心里才忍不住犯起愁来。”他把谢慕林的“幼有序论”说了来。

    燕王也无话可说了：“这个……确实有理。谢璞虽然很擅理财，但他确实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平日里总讲究某些礼数规矩。虽然我有把握叫他尽快答应这门亲事，却没理由他越过女和次，先把次女给嫁去呢。倘若你还是萧家的儿，倒也罢了，可以借你要守边，因此急着办婚礼什么的。可你是我的儿，将来还是燕王世。他可能会觉得，若是太过仓促地把女儿嫁过来，会被人闲话是攀附权贵什么的……他那个脾气，可受不了别人这么说。旁人说他曾经是曹家的女婿，能升官升得这么快也是靠了曹家，他还要把人骂个狗血淋呢。我可不想被他骂这么一通。”

    萧瑞听得笑了：“谢伯父就算要骂，也是骂嚼的人，又怎会怪到父王上？”他凑近了燕王，压低声音，“其实……只要谢二妹妹的兄们都尽快婚娶，这幼有序便不会是谢家推迟婚期的理由了。父王您觉得是不是？”

    燕王挑了挑眉，斜了萧瑞一：“臭小，你当父王不知？谢家的叫永宁皇看中了，想要他小女婿，永宁皇和夫都已经决定了明年天便带着儿女到北平来游玩，顺相看这小女婿。就算到时一切顺利，当时就定婚事来，要完婚也至少是明年年底了。你能等到那时候？”

    萧瑞摸了摸鼻，小声：“虽说幼有序，可男与女不同。男十五六才议亲，十八、九才成亲的大有人在，女过了十八仍未定亲，就成老姑娘了。反正谢家与次都是读书人，都有秀才功名在，若说他们为了学业，暂不成亲，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因此……只要谢家女早些嫁，已经定亲的次女随后阁，便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谢家女已有婚约，未婚夫婿是咱们北平府的一位举人，正在京中备考明年闱。不考不考得中，明年总是要回乡来的。儿算算时间，觉得大约还来得及，大不了到了秋天再办婚礼就是……”

    燕王笑着看他：“方才瞧你还是一脸愁容的，没想到这会已是有成竹了？行呀，你想得周到的，就这么办就不错。等回了王府，我立刻就跟王妃商量，找人看日去，就等明年秋天娶儿媳妇了！”

    萧瑞心惴惴。主意他是有的，却不知谢慕林那边会不会答应，他心里也是没底呢。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得燕王：“早些把婚事办了也好。接来这一年里，我们在北平大约还算清静，过后就难说了。皇上有正事要办，且还顾不上你呢。但等到他办完了正事，回发现你还未娶妻生，天知又会生什么念来？你若是不想哪日忽然换了个未婚妻，还没法抱怨只能谢恩，最好还是赶把人娶回来，定了名分，上了玉牒，才不用担心会生变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