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的门房早在他走街时，便开门相迎，这会终于把他等了家门，如释重负之余，还忍不住朝周家的门房翻了个白。

    此时，周家即将离开北平城，原本还有几分拘束的周雅正，倒是放开了许多。他谢过萧瑞今日能替周家圆了场，没让周家在邻居面前尽洋相，接着又正式以朋友的份和萧瑞别。他听说萧瑞今年就要成婚了，但自家有孝，又要回乡守制，届时不可能前来贺，只能趁着见面的机会，先行喜吧。

    自打最重视他的祖父去世，周雅正忽然发现自己在家中说话没从前那么用了。父母仍旧他，但并不会接受他的一些建议。父亲为嫡，被祖父与叔伯们压制得久了，迫不及待地要会当家作主的滋味。连母亲周大太太都作了退让，周雅正为人，还不至于蠢到要犯父亲的权威。可也正因为这样，他在家中的地位无意识地被降低了，很多事都不了主。他不可能钱去买什么厚礼送给萧瑞，只能尽自己所能去画一幅自己的作品了。

    不是当日周家二房想把女儿周四姑娘周雅清嫁给萧瑞，还是后来由徐夫人怂恿，改而打起给燕王府未来女婿小袁将军外室，破坏永平郡主婚姻幸福的主意，都是周家对燕王府这家亲戚的冒犯。周雅正见不到燕王夫妇与永平郡主，也只能请燕王之萧瑞转达他的歉意了。昔日周老大人还在时，其实燕王夫妇待他还是不错的。虽然他为房三，无法左右二房叔婶的决定，但当时周家尚未分家，他还是觉得二叔二婶的想法太对不起燕王府了。家里其他人心里怎么想，他不着，可他本人却必须要代家人赔一个不是。若不这么，他这个读书人心里就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贺礼他都备好了，早就让小厮取了过来，却是他自己亲笔画的一幅字画，上还有他作的诗。略嫌简陋了些，但这已经是尽他所能，他只能请萧瑞包涵了。

    邀请

    不过他也替周雅清辩解了两句：“四妹妹其实是个柔顺，没什么主意，二叔二婶怎么说，她就照了。她并不是有心要坏人姻缘的，都是不由己。郡主那里，还有谢二姑娘，还请萧兄替我转达一声歉意，请她们不要怪罪我四妹妹。”

    不是不是乌龙，迎接了萧瑞后，周家人心里也清楚，再拖延去，也不可能等来他们想见到的燕王或燕王妃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拖拖拉拉地让人看笑话呢？

    萧瑞微笑着收了周雅正的礼，说了许多谢的话，还与他约定——等他孝满，决定要上京城赴会试时，千万要到北平来。燕王府时常派船往南去，坐王府的船，比从保定坐车南要稳当多了。

    不过周家的门房顾不上还以颜，因为周家的主人们很快就登上各自的车，驶了周家大门。他得一个个礼送去，心里空落落的。他是被安排留守北平看宅的人之一，哪怕并没有被打发主家，心底也总透着不安。主人家这一走，不知几时才会回来。他在这偌大的北平城中，就再也没有了倚靠。骄傲得意了这么多年，他一次发现，自己面对这条街上其他人

    趁着周大老爷给家里人使的当，周雅正先一步将萧瑞送了门，然后趁着旁人不备之机，向萧瑞赔礼歉。

    好，跟燕王府的关系没断，周家孝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呢！

    萧瑞笑笑：“都过去了。郡主与谢二姑娘心里清楚谁是谁非，又怎会怪罪周兄的妹？但愿周家的姑娘都能在孝后，早日觅得良缘，不要再给他人作嫁衣裳才好。”

的机会？

    周大老爷在旁暗自后悔。他怎么就没想起要给燕王府未来的世提前送一份新婚贺礼？！若是不能赶在送行的时候“顺手”送，而是特地打发人从老家送过来的话，又显得是丧家手，多少有些晦气了。周大老爷暗暗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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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大老爷拉着周雅正送萧瑞门，同时拿神示意家人，该准备门了。所有人都已经把行李装好车，衣裳也穿好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只差门这一步而已。哪怕今天只剩半日，赶不了多少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哪怕是只能走到二老停灵的寺庙都行，没必要再耽误去了。周家在北平城里风光了几十年，可不能临走前还叫这条街上的小门小们看了笑话！

    周雅正动地答应来，旁边的周大老爷却了暗喜的表。

    萧瑞瞥见周大老爷快步走了过来，便不再多言，客客气气地跟周家父了别，方才转去牵着自己的，向隔的谢家走去。

    周雅正心里明白他暗示的是谁，这他倒是很有把握：“萧兄放心，我们周家如今已经与徐夫人划清界限，再不会往来了。”反正他们房是不会了，三房也彻底厌弃了徐夫人，四房更是对她心存不满，二房兴许态度会相对暧昧些，但他们很快就会迁往京城，离徐夫人远着呢，不怕他们继续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