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帝尽快把燕王派回北平去镇守边境，以免边镇战事再起，主将却不在，会导致国土沦丧。

    皇帝看到这样的奏折，又忍不住在寝里发了一次火。

    北方边境已经太平了一年左右的时间，如今小规模的冲突偶有发生，但大战却一直没有征兆。燕王府自有报来源，知北边敌国正不稳，为了争夺皇位与军权，已经斗得一塌糊涂了，哪里还能分心来打大明？等他们这一波斗结束，过去掌军的将领指不定就要死掉一半，还能不能有力气南侵，尚是未知之数呢！燕王对此心里有数，平日里也没少向皇帝报告，兄弟俩都不着急。皇帝看到阁奏折里的话，自然是嗤之以鼻。

    他还恼火地骂那几个老臣：“自己不懂兵事，倒来朕面前现了！关公面前耍大刀，他们也好意思？！不就是生怕有人跟他们争权夺利么？！不识大的老不死！”

    燕王这一日总算是在皇帝与太后的一再召唤了，如今面对着恼怒的皇兄，他的神十分平静：“皇兄别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自己，反倒是遂了某些人的意。臣弟倒是无所谓什么摄政不摄政的。只要皇兄与四殿需要臣弟在京中坐镇，臣弟随时都会领命。北方边境也确实需要有人回去盯着，皇兄若是觉得重林还不错，就把他打发回去吧。”

    皇帝沉默了一，没有应声。虽然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私心，阻止了弟弟及时赶回京城给先帝送终，但他自己心里还是盼着，死去的时候，所有的儿都在边陪着。哪怕是为了这私心，他也不想早早让真正的朱瑞离开。

    皇帝开始跟燕王讨论立储后的事宜，以及对阁奏章的应对之法。他甚至开始与弟弟商讨，等小儿继位之后，面对阁里那些咄咄人、心思不纯的大臣，要如何抢夺主动权？宗室、勋贵、皇亲、武将……这各方势力将来若有异动，新君又要如何应付呢？

    皇帝心里有些着急。他如今已经没有闲逸致去胡思想，又或是猜忌小儿了。他察觉到了自己的状况正在急速恶化中。

    曹氏给他的毒，本该在冬天之前就发作的，因为发现得早，太医们用药及时，他的毒素被控制住了。可药吃多了，效果就会慢慢减弱。饶是太医们绞尽脑，更换各药方去努力维持药效，到了如今，也到了极限了。

    如今皇帝无论吃多少药，吃什么药，好象都起不了什么作用似的。他的一天天地衰败去，发大把大把地掉，整个人在短短几天就瘦了两圈。几天不见他的朝臣，带着奏折前来想要谏，结果抬一看见他，就先吓了一，几乎认不倚坐在病床上的正是皇帝本人。

    关于皇帝病重将亡的消息，也渐渐从阁传到了朝廷外，开始向中层官员的圈传播开去。

    朱瑞哪怕不再象先前那般，几乎天天，也清楚地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他私底十分郑重地跟妻谢慕林说：“恐怕真的就没几天了……在四月之，必定……”

    谢慕林不必他说清楚，就已经明白了他的言之意。她握住了他的手：“别张，局势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不会的。”

    朱瑞一气，脸上想要挤一个微笑，却始终挤不来：“我的心很复杂……明明我并不认为他是我的父亲，可看到他如今的模样……我心里又十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