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珞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扬州固然是繁华富庶之地，可这对于一个被圈禁在行中谢绝外客的废庶皇而言，有什么意义呢？行外的生活越是繁华闹，只会越发衬托得行中的日孤寂清冷吧？

    朱瑞自然不会拒绝：“你去吧，父皇这儿有我呢。”不过他同时也在提醒朱珞，“太后娘娘近日时常会把乐昌大公主、汾王太妃与东原王妃等几位有年纪的宗室辈请去慈宁歇息，怕她们在跪灵时受不住这炎的天气，有个好歹。你一会儿过去兴许会遇上她们，仔细她们找你打听那天大行皇帝临终前说过的话……最近我每每去慈宁请安，遇上这几位辈，她们就盯着我瞧，好象想找我问什么事儿似的。”

    最起码此时此刻的阁老，就没办法再用从前的目光看待这位新君了。他很想告诉自己，这位新君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算计大行皇帝，把皇位骗到了手。这法理应被他这个忠臣所唾弃。然而他在新君面前，还是不由自主地弯了腰，躬行了礼，中老老实实地称呼一声“圣上”。

    朱瑞对于他的话只是笑了笑：“三殿还是这个脾气……他从来只觉得自己最聪明，世人都会轻易被他哄骗算计……其实世上聪明的很多，他却未必是其中的一个。如此看自己，到了扬州行后，恐怕会很难过吧？让三殿在那里磨磨也好。反正扬州是繁华富庶之地，日常起居饮玩乐上，亏不了他的。”

    前者站在龙椅前的玉阶之，与后者平地而立，看起来不象是在上的君主在俯视他的臣属，但依然带着隐隐的威仪。同时他面上又了微笑，目光平和，仿佛是位脾气很好的君主，如温君般和气，任谁见了都无法生与他敌对的念来。

    朱晟平静地免了阁老的礼，也不与他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太告诉朕，你一直想要求见朕，似乎有话要说。如今你见到朕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朱珞哑然，仔细想想，阁老的法似乎真有这个意思……他心暗叹一声，决定要放弃这个有可能成为自己助力的老臣。反正阁老从前也没少反对大行皇帝立他为储，又一心想要在他继位之后，欺他年幼便要抢他大权，他跟对方本就没什么好，实在没必要勉自己去跟对方打。

    朱晟的表仍旧很平静：“太年轻稚，本该再多学习几年，才开始参与朝政的。无奈大行皇帝去得早，才把朕临时召来坐在这个位上，替太守几年江山。太需要

    阁老盯着朱晟的双：“圣上觉得自己比太殿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么？”

    尽他刚行过礼，心里就立时觉得自己输了，原本十足的底气都消散了大半。

    朱珞转移了话题：“既然皇叔这里正忙，那我先去皇祖母那儿看看她，再去父皇灵前跪经。若是皇叔一会儿问起我的差事，兄记得替我说一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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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老怔了怔，有些意外地看了朱晟一，犹豫了一，才：“圣上……对大行皇帝的遗旨是怎么想的呢？”

    朱珞心中明了。这几位宗室辈要么就是大行皇帝驾崩当天站得离御床近的，要么就是其丈夫站得近，所以听到了一些话，大约都知了朱瑞的真正世吧？关于这个当唯一一位“皇”的真实份，宗室里的人自然都迫切地想知真相。可他们知了真相又能如何呢？如今坐在皇位上的那一位，可不会乐意叫世人知自己被过世的兄夺走了未婚妻啊……

    朱珞抛开了阁老的事，只：“我把三哥送走了。他临上船前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呢。”他把朱玏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半没有替三哥掩饰的意思，也好让兄以及皇叔知，自己对他们全无隐瞒，绝对是全心的信任与敬。

    他转离开之后，朱瑞回看向正殿的方向，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起来，眉间微微了几分忧。

    乾清正殿中，只有新君朱晟与阁老二人。

是对国家百姓有利，他全都顾不上了，只要坏了我父皇的打算就行。这人我见过多了，一儿都不稀奇。为阁首辅，阁老因为这算不上私怨的心结，就咬死了跟朝廷功臣过不去，甚至公然撞一国之君……我只能说，他老人家大约真是年纪大了，不适合继续坐在现在的位置上了吧？”

    君臣

    “朕还能怎么想？”朱晟笑了笑，“皇兄留了旨意，朕照着就是了。虽说不太容易，但朕好歹是有年纪的人了，也算是经过世事历练，总比小孩见多识广些，即使遇到为难之事，也能想办法去应对。”

    朱珞低声应了朱瑞，一脸若无其事的样走了。临走之前，他还往乾清正殿的方向看了几，心里有些好奇，新君到底会跟阁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