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踏院中一望。

    就看李无廷端坐在一方石桌前，侧颜清冷而沉静。伸的左臂正搭在桌上，掌心攥着团暂时止血的锦帕，上方被血迹浸染得斑驳。

    雕了一半的碗莲也落在一旁。

    因为沾了血，已经不能再用。

    宁如呼一屏，“陛……”

    院人声杂，他声音并不大。

    李无廷却像是听见了，转看向他。

    邃的目光穿过周围慌忙奔走的人，落在了他上。

    宁如缓了缓，几步走过去。

    李景煜在旁边呜呜惊唤。周围也作一团，随行的太医拿来了伤药、盆和纱布，准备上前替圣上清理包扎。

    刚抬手，却被淡淡止住——

    “不用，朕自己来。”

    太医惊，“陛，这怎么行呢！”

    “不是说伤。”

    李无廷说着已经一手拿过帕。

    帕浸了血，落盆里染开一片红。

    宁如看着都替人觉得痛，他不自觉揪了袖朝人望去。正望着，忽然瞥见德全如同应急灯般投而来的视线。

    他转一看：？

    德全一双里饱着复杂叹恼恨等各杂的绪，简直说还休，但最后总结起来也只有两个字：上啊！

    宁如，“……”

    几息之间，李无廷已将手净。

    看样依旧没有让旁人理的打算，也不知是在较什么劲，竟准备单手给自己上药包扎。

    宁如没忍住，“陛，让臣来吧？”

    李无廷动作一停，朝他看来。

    就在他以为要被拒绝时，却看李无廷将手朝他这边靠了靠，“嗯。”

    ……嗯？

    宁如顿了，随即坐到李无廷旁，将那只手拉到自己跟前——

    温的大掌被他握在手里。

    他才发现李无廷伤并不浅。

    这会儿还隐隐渗着血，边缘似乎扎了木屑。手心的掌纹复杂错，一看就是命中坎坷。

    宁如看得替人揪心。

    他在心底轻叹了声，捧着李无廷的手掌，低清理起来。

    柔的指腹小心地着糙的掌心。

    细细的药粉撒在伤。

    宁如专心地给李无廷上着药，为了方便借力，他顺手就将人胳膊抱在了跟前。这个姿势贴得很近，他低间，发丝落来，缠在两人叠的手臂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