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台阶——来，绕过这边的围栏，再向前走……别担心，抓我。”

    沿循监护人低声而耐心的引导，她怀揣忐忑的心，跟随与对方握的手上传来的温柔力度行着。

    这场惊喜突发于几刻之前，彼时她正对着飘雪的窗景发愣，满怀无奈地认定此夜将会成为她记忆中最无趣的圣诞前夕。在她记事后的每一个平安夜，都是与叶瑄一起度过的。这位对她贴微的监护人陪她装扮松树、教她烘焙糕、为她购置礼。她曾以为这样和乐的节庆之夜年年会如约到来，而今这一切却都被她自己毁了。

    自从那天意气用事向他袒那样的心意后，叶瑄已经避她不见几周之久了。直到几刻前，他忽然现在她面前，仿佛无事发生般为她上一过于宽大的圣诞帽。帽沿遮了，她意识想拉开，却被对方轻轻握住了手。与叶瑄同行十数年的默契立刻令她意识到这是一场属于今年迟来的圣诞晚宴的独特开场礼，于是她不再犹豫，就此与他行至这散发着意的室。

    “可以了。”随着叶瑄温和的宣告，她顺势挑开挡住半脸的宽大圣诞帽，立刻便被前繁丽璀璨的圣诞树晃了。

    修剪整齐的灰绿松针间缠满彩灯，悬着大大小小、颜各异的礼盒。礼盒缀钻，缎带洒满亮粉，于是整棵新砍的大圣诞树在树星星灯饰的照耀明亮如一支缭绕烟的火炬。

    温诱人的香气挑逗嗅觉神经，炉旁摆放一张对两人而言过大的餐桌。上面满是节庆风味的：烤土豆、圣诞薄饼、蓬松隆起的约克郡布丁，还有中央所围绕的大的巧克力树糕，用蔓越莓与罗勒巧妙装饰冬青的红果与叶。一墙之外，厨房隔间的微波炉里还有火在滋滋作响。

    比之前与监护人共度的平安夜更盛大，一切都好似她那僭越的告白从未发生。

    悠扬轻柔的圣诞颂歌响起，在这温馨里，她突然为前几周的忐忑与冷落心生委屈，酸楚得偏过去，了微漉的睫。

    “来，随便挑喜的打开吧。”

    叶瑄的目光仿佛看透她，温柔又纵容地说。

    于是她大胆起来，轻扯他衣袖要他摘她踮起足尖也够不到的的礼盒。叶瑄依她所言。礼盒手，她晃了晃贴在耳畔静听，似乎是重量不轻的状。

    叶瑄凝视她的时间比实际需要的更。视线的温度令她面发烧，暗暗为自己孩般的幼稚举动羞涩。于是她慌地低拆开缎带。

    ——她猜可能是几支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