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叔叔仍旧是温文尔雅的声音，这么多年不曾变化，问候的语句也不变：“哥哥嫂节快乐，健康，顺心顺意。瀛开开心心的，健康大。”

    我爸说：“你们也是，也给辈带好。”

    他们是兵营里锤炼的莫逆之，一级战备的时候，彼此付命和家人，岁月静好之时一起航天城，和聪明漂亮的姑娘谈恋，成家，立业，生养小孩，然后照旧一起喝酒烧菜，打牌聊天。

    只是两个人变成了两家人。

    神枪手和小诸葛就这样收敛了神通，主要技能升级为陪太太逛街和锅包、炸翅，摇一变成了我和蒋翼的睡前故事的主人公。

    蒋翼，我想起蒋翼，趴在电话旁边听那边的动静。

    蒋叔叔喊：“蒋翼过来拜年。”

    那边是脚步声，接着蒋翼的声音传来：“黄叔覃姨新年快乐。”

    “你也是。”妈妈笑着应了一声，爸爸连答应了几个好字，要把电话给我，我没接。那边蒋翼静默了片刻，径自说了一句：“黄瀛新年快乐。”

    外面爆竹喧天，那边蒋翼的声音却异常清晰。

    我鼻腔蓦然酸疼，一时间却说不话来。

    在厨房召唤：“素饺锅了，瀛来吃第一，一年都清清静静的。”

    电话那边，蒋翼呼声顿了顿，再接着，话筒那边说话的换了人。

    我坐在桌边，竹筷从白瓷碗里挑了颜鲜艳的素饺吃，心里也是一片空白。

    除夕夜未能问候，天到来之前，我和蒋翼都没再见到。

    蒋翼从国回来已经是开学半月之后。

    校庆当天，他仍旧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