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保重……”

    “儿臣见过母后。”执笙行礼。

    “宏儿知。”

    而今回首，已十余年了，不知故乡是否安好，旧人是否还在。

    “宏儿乖。”皇后从车上来，走到两人旁，蹲搂过两个孩，从容镇定，“母后与你阿此去梁国为质，换求陈国十余年安定。宏儿你自当努力，君任重远，哭哭泣泣，不成……大。”

    “你喜尚，对么。”陈皇后的语气很淡，看着窗外缓缓问。

一说，陈太急忙着泪哽咽，“本知……知了，阿宽心……本会听父皇与太傅的教导，发奋图，不日便能接回来。……你要等宏儿……”

    晚些时候执笙去偏院向母亲请安，陈皇后于前年染上旧疾，一日不如一日，到后来只得卧床休息。执笙去的时候正好是陈皇后药的时间，执笙见状便取了药撤了人，走到床榻前俯喂母亲药。

    “怕是快了……”良久，陈皇后轻声，“十二年了。”

    “来了？”陈皇后用完药后半靠在床榻上，抬眸淡淡地扫了执笙。

    执笙倏然俯跪在地上，“母后。”

    “……”陈皇后抬手制止住了执笙要说的话，“我时日无多，能替你思量周全的……已思量过了。”

    执笙一颤，低不语。

    皇后定定地看了陈君半刻后拉着执笙朝他跪，行大礼:“夫君且珍重！”

    执笙一直很敬佩她的母亲，来梁十余载，不卑不亢，不失陈国风范。执笙在她的教导恪守礼节，铮铮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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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腹中的孩……到底也是条命，便是留吧。十日后，自会有人来带你，咳咳咳……”陈皇后从怀中拿一只镯，牵过执笙的手，替她上，“这是我与你父皇相识时他送我的……我回不了陈国了，你若是能见到你的父皇，便替母后带句话给他:老来多健忘，请君且珍重。”

    “皇上。”皇后站起来唤背对着他们的陈君，语声温，“臣妾今日与皇上一别，不知何时相见。”

    陈君的一颤，没有说话。

    陈皇后咳嗽了几声，着气，面苍白虚弱，看样已是时日无多。

    执笙不懂那时的母后为什么如此悲壮又如此自豪，在她的认识中，她与母后只是去梁国为质，以后还是会回来的，可后来大了，在梁国呆久了，执笙才知原来人质人质，是以人为质，生不由己，死不由命。母后自豪自己与女儿的两条命能保陈国十余年太平安，为儿争取到东之位。但同时作为一个女人，此去背井离乡，生死置之度外，难免会心生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