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疏影面沉如，他扶着额，指尖碾过信纸上芳岁帝三个字，他低声呢喃，“我待他一直很好，从不亏欠，我这凶相都不曾给他看过，他怎么偏要想方设法逃了我的边。”

    “在我底能自刎，能焚，离远了，只怕要粉碎骨，连发丝都不肯给我。”

    万疏影瘦了，显得他有些死气沉沉的冷然，他枯坐在床榻上，将手中的信纸缓缓地烂，“姑母死了，消息可传给父亲了？”

    “回王爷，尚未，”陈魁犹豫一瞬，又，“但只怕有人私递信，我等阻拦不及。”

    “姑母的事其中必有蹊跷，芳岁便是有天大的委屈，也不会对边人死手，”万疏影低声笑起来，他在看信，也像借信思人，

    “芳岁只怕心中苦闷，才会在永康想借火焚。”

    “惹人怜惜，”万疏影这样一句话说来，在场之人，没有不清楚他心思的了，“我的芳岁他便是狠绝，刀也只刺向他自己。”

    陈魁心底一颤。

    “此事，我不追究，但日后我要请天留养心殿，无我召令，不得。”万疏影一字一顿，他的是浸了血的赤红，“去安排人手，请天还朝。”

    陈魁说不话。

    他想过千万可能，唯独万万没有想过，摄政王会选择将芳岁帝摘了个净。

    “姑母助我良多，后事既未能大办，我心中有愧，”万疏影掸了掸衣袖，他心中的酸妒如同毒侵蚀五脏六腑，让他手指都发颤，“让萧崇江和常无恩这两个狗杂都死在路上，为姑母活祭。”

    众人，“是。”

    万疏影又补了一句，“办事悠着，别惊了芳岁。”

    离得远了是不方便，他里外见不到都惦记的要命，姬洵走金雪城，万疏影这心就像烹油一样焦躁难安。

    芳岁，千错万错，总归不会是你的错。

    这一回，我替你开脱。

    但决计没有次，万疏影闭上，他着手臂，吐了一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