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旷大，几间屋相距甚远，间间透着光亮。她如今嗅觉分外灵，耐循着江予淮散落的气息寻找，至正中的一间屋外驻足。

    无需思量，她手脚并用沿着爬上屋，揭瓦偷看。

    屋陈设巧，一盏盏烛火照亮着书桌，桌上摊着大张的白宣纸，江予淮静静地研磨着墨，睫低垂，昏黄的柔和光将他整个笼罩着，平添几分温。

    如此闲逸致，是要练字还是作画？

    陆时微本是半蹲着的姿势，奈何江予淮耐心极好，磨墨就耗去了许久，她脆侧躺来，半撑着脑袋观察起来。

    终于，江予淮动笔了。他应是早早在脑海中勾勒过画面，笔尖在纸面上如游龙般飘过，先是画了一双睛，却不见瞳孔。

    原是来睹思人了？

    陆时微顿觉无趣，正想离开时，忍不住好奇地多瞄了一，他画得飞快，纸上现了女秀丽的五官和鸦青的发，嘴角微微上翘，颇为得意的样。

    这画像陆时微隐隐觉得怪异，脸几乎贴住瓦片的位置，拧着脖全方位地细看，突然福至心灵。

    在江予淮笔一变得鲜活的画像上的，是她现在的脸。

    也是从前属于谢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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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窃魂纸人

    烛火颤动，氤氲的光亮。

    没有瞳的面孔死气沉沉的，唯有嘴角的小动作平添些生机。在江予淮的妙笔丹青，这张和陆时微当一模一样却又生气全无的脸逐步完成，又而画上。

    陆时微心如鼓，鼓声愈发的急促，本不敢移开视线。

    画像上的她穿着黑裙，中规中矩地站着。江予淮轻叹一声，搁笔，目不转睛地看了片刻，低低地慨：“可真像啊。”

    而后他仔仔细细地在白纸上裁剪起来，薄薄一张纸片脆弱非常，他指间翻飞几就将人像完完整整地抠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