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向榆似是大为失望，仍扯了扯他的袖，倔问：“你真的这么想？须臾便够？”

    彼时的江予淮属实有些畏首畏尾，支支吾吾地说：“向榆，我”

    而她气鼓鼓地哼了一声，扭就往反方向走去。

    再不济他也看她心生不满，急急小步跑着追上，拉住她一脑地叙说：“我一直不敢同你说这些，过往是因我以为你是男，纵使觉得你可，我也知是不为世俗所容的，只能忽视你说的话。”

    他甚少一气说这么多的话，涨得面泛红，连眉间都氤氲着淡淡的汽。

    “但后来我想，你是男我也能陪你一辈，永远跟随你，我也甘愿。再往后，知你是女时，我既是欣喜，又是惶然。”他端详着她的睛，说：

    “向榆，你是将军的女儿。我虽不是因你的份仰慕你，但你我份的鸿沟难以逾越。我母亲只是商的女儿，父亲以一介白衣得到官职。”

    她焦急地想反驳，但被他住手，笑说：

    “你是豁达洒脱的女，不会在意这些。只求你能原谅我的世俗，我总是对外之释怀不了。所以我一定要考取士，你说你要成为雍州的守护神，我也想与你并肩同行之人。”

    说话间，江予淮慢慢地展开了自己的手掌，指尖覆着一层层的厚茧，不是读书写字能累的痕迹。

    她抚过茧，惊疑：“你在练武？我怎么不知？”

    “我怕你忧心，我也没什么基础，夜间练练。”他拢住手心，宽。

    她猛地倾上前，地拥住了心尖上的少年，他亦意识地绽开臂弯，用力地回抱住她。

    陆时微只觉眶酸酸涩涩的，许是祝向榆同他互诉衷，得偿所愿，故而喜极而泣吧。

    只是面颊上似乎并无半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