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未说完，就被祝向榆淡漠地打断：“我知，不是上默许，你们也不敢动我爹。”她顿了顿，反问：“你初次见我，就知我是女？”

    “不知。但后来同你共多日，我便看来了。”梁郁被她引着换了话题。

    她不耐烦再小心周旋，只抛一句：“你可真是耳聪目明，我在雍州扮男装数年，旁的人可都没看来。”

    梁郁直直地盯住她，喃喃地说：“我就是知，这样好看的人，一定是姑娘。”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岔开说：“说起来，初次见面的灯会上，帮你棋的那个人，我今天好像看到他了。”

    听似无心的一句话，勾起了她千般好奇心，沉寂的心几乎是立刻狂躁地动起来。

    仍是要佯装不在意，她低垂着眉问：“江公吗？他好像是来考学的吧。”

    梁郁等了等，再没有后文，他睛亮了亮，疑惑地偏过说：“你不关心他的事？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记挂他？”她轻笑声，极为不屑地说：“年纪小的时候，会喜功课好又生得不错的人。可大些我便知，他的份哪能得上我呢。如今诸事不复往昔，聪明人是要攀枝的。”

    他的目光复杂，似是清醒了些，说：“向榆果然是好的心气，只是江公如今金榜题名，说不定还能被召为驸，你还会觉得他不上你吗？”

    她重重地搁茶杯，怒：“你究竟想说什么？是想说即使你愿意娶我，我也不该看自己一分？父亲有叛国罪名，纵使以殉城，也不得清名，我须得俯首帖耳讨好你吗？”

    很好，至少江予淮是平安的。他还考取了功名，风得意。

    她演得浮夸，但是没有关系。她知假如她表现得无懈可击，心如无波古井，梁郁反倒更会起疑心，倒不如借机把话说开。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向榆，你在我心里，和她们都不会是一样的。”他急急地反驳，不择言起来。

    她揪住话，了语气说：“梁公，你边可以有许多人。但你也知晓，我现在是真的无依无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