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有私心。时微，是我罪该万死，但你说得没有错，我在贪生，人世仍有值得我留恋的事。”他面灰白，念念叨叨地自责。

    “白白浪费数月光，会坏了我的大事！你有在意的人，我也有，与你耗时间，她的人生怎么办？你我之间的羁绊，斩了便是！”

    她立刻想起因妄念而起的纸人闹剧，兴许在那时她就该痛快地提解除傀儡术的牵绊，也不会惹之后的混。

    谢袅执念散去后，她修炼的速度一日千里，已能自保，何须依附于一只鬼。

    无非是为了与虎谋，骗取真心。说他贪生，其实她亦是贪婪。

    乍一听闻要斩断牵绊，江予淮忙不迭站起来，慌间揪住她的衣服摆，惊声：“不要！魂魄附在傀儡上，行斩去会伤你元神的。”

    一时伤怀和一世悔恨，孰轻孰重，陆时微此时此刻分得无比清楚，她只觉脑从未如此清明。

    傀儡术的玄妙直至今日她都无法参透多少，但说到底她也依靠着这一奇门术法增了大把灵力，到了可以舍弃的时候了。

    意，本就是需要趁早斩断的外之。

    “怎么了？还想我继续为你卖命打架吗？”她手心幻化一个小小的纸片，纸人上眉目巧，嘴角大大咧开，不知愁地嘻嘻笑着。

    见到主人，纸人还兴致盎然地手舞足蹈着，形容姿态甚是亲近。

    瞥见他看向纸人挂怀的神，她陡然指尖发力收，不留余地地将小纸片碾成齑粉，纷纷扬扬地向上空抛洒，恶毒地说：“绝无可能，我过去愿意手帮你，都是别有用心噢。”

    纸片碎裂，傀儡术的媒介消失，曾亲密无间的一人一鬼只余最后一牵绊。

    她心神激，虽早料到毁去纸人会遭剧烈的反噬，仍是难以承受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