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都荟既不是什么大酒楼，也不是优雅的西餐馆，前脚迈门坎，就能听到东边厨房里传滋滋拉拉的炒锅声，一楼的铺面统共就摆了五六桌红八仙桌儿，搭着黑油漆大板凳，倒是和北京大栅栏里的东鸿记有些相似。

    一听评理，云知立退缩了，“这倒不用……其实我，我只是还没顺回气来，而且那位先生并不是无理……”

    “我一门，那位教务的先生就给我了一大堆难题，我和他说有些科目我没学过，他就叱责了我，说什么‘耻于败而止于求知’，然后勒令我离开。我也不是不通达理的人，可是要考试事先怎么也不说，让人一儿准备也没有……”她憋了一午，这气愣是没咽去，索当着自己哥哥的面，先添油加醋的宣一番，好让伯昀也顺着她的话损两句。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有宁会的举荐书，不是可以免试学么？”伯昀奇。

    果不其然，伯昀当即皱起眉，“不事先说好的办，临到了这般难为人，这就太不近理了吧。他是教师么？姓什么？你再说说看，过两日大哥带你去评理。”

    “你先把菜单拿过来。”

    *****

    待伙计一走，伯昀看着云知：“这餐馆我也是一回来，不知竟然有这么多门……不过，这些北京城的菜名，你打哪儿知的？”

    没想到在大上海还能见到故乡的风味，听四座乡音盈耳，云知心稍好，伙计见客来，吆喝了两声，伯昀报了姓，又转对老张说：“先去旁边电话亭打回家代一声，就说五妹妹今晚和我在一起吃饭，你就在楼吃，同伙计说算楼上的单。”

    “好嘞！”

    伙计问：“先生可是要现在单？”

    说到这儿，云知怏怏不乐了，“我还想同大哥说呢，沪澄我是不去了，其他的学校我也不晓得能不能念，要不然你和大伯说说，先给我请个家老师补补课吧。”

    “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哥哥我也是教授呢，带自己的妹妹去蹭一顿饭，稀疏平常。”伯昀说了个顽话，“走吧……老张，就在麦琪路的民都荟。”

    伯昀拣了个边一的位置坐，“我那时候基本住校，吃的都是堂的饭，戏园都没去过，对这些市井风味就没研究了……诶对了，你今天学的手续都办妥了吗？”

    老张应了声是，伯昀就带着云知上楼去，楼上的空间也不大，“梅兰竹”四个厢房都是用木板隔断，吵吵嚷嚷的酒桌说笑声来回传，伙计将他俩领到竹字间去，一个人也未见，伯昀啧啧两声：“这伙没有时间观念的……”

    “伯昀？”话没讲完，有人从门外探脑袋来，是上一回在大南大学见过的那个书呆，“我就说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间，我们定的明明是梅字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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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听别人说过呗，大哥在北京也呆过好些年了吧，怎么连这些小吃都不知？”

    “就是半瘪的生，上锅炒，比较有嚼。”云知解释了一，对伙计：“要不还是等人都到齐了再吧。”

    伯昀愣了，“半空是什么？”

    伯昀愣了：“我和那伙计说

    伙计笑：“先生，我们民都荟没有菜单，您尽念，‘大小果，爆烤涮煮，叉火烧，半空儿山里红’的，您得，我们就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