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抖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一时之间不知该先探他的鼻息还是先止他的血。

    沈一拂颔首，他似乎还想说话，但被伤带起了一阵疼，话音戛然而止。

    雷停了，漆黑的厅堂只能听到时钟“滴答”的声响。

    “嘟嘟嘟……”对方已然挂上电话。

    他背抵着亭，大了几气：“弹没伤及脏，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咳咳……我有个朋友是外科医生，你帮我打给电话局，转三六七八二苏医生接听……”

    她忙去扶他，“那也得先活命……”

    云知只愣了三秒，试着拉开沙发旁的台灯线，竟毫无预兆地亮了。

    她知，一分一秒逝的不仅是血，还是生命。

    她知时间不等人，立跌撞着发足奔回宅中，一正厅，自然而然在沙发边的茶几上找到老式的磁石电话。

    她的四肢本因过度张而发麻，但在看到有电时整个人几乎弹而起。她环顾一圈，想着大人家的医药箱通

    云知顾不上问他为什么,  她张的声音都带起了颤腔，“……你要是、怕引来歹人，我可以报警……”

    想起家中有医生，云知恨不得立刻奔回去,  沈一拂突然伸手握住了她，他受了重伤，手中没什么力,  “别……惊动别人……”

    云知迫自己冷静来，她提起电话摇了柄，等接线员接通对方电话时，她第一句便问：“请问您是苏医生么？”

    许是他的语气足够笃定，令云知原本摇摇坠的心稍稍稳住，“您宅中的电话能打么？我有钥匙。”

    电话那端的人似有一瞬的沉默：“嗯，您是？”

    他还活着！

    大抵是被手电的灯晃着了，沈一拂眉忽地一蹙，睁开，恰好对上了云知那双惊骇不知所措的眸。

    苏医生飞快地说：“减缓血的速度，要是找不到纱布或绷带，先用帕压，还有，尽量别让他睡死了，我尽快到。”

    手电忽然暗了。

    他说话的时候，云知已经用手电筒四照去，“苏医生，这一带还有人在找沈先生，您来时可走后门……”

    “万一他不接电话呢？”

    云知彻底懵了,  沈一拂没多解释，只勉撑臂坐起，“今夜要是了这扇门，只怕黑白两都得招来……”

    “我叫云知，是沈先生的学生，也是他邻居……”她原封不动地重复了沈一拂的话，正想告诉他地址，苏医生立即打断：“我知在哪儿。他现在人在宅中么？”

    他分明已虚弱的面无人，一字一句却毫不糊，“告诉他，我右肩窝中穿透枪伤……需得在在家中接受手术，半个小时之，带着他的手术刀现……”

    云知意识咬着自己的尖，让自己的嘴别抖得那么厉害，“沈先生，你听得到么？我是云知,  我去叫救护车……那个,  对，慕医生在我家,  我这就叫他过来……”

他竟是中了弹,  她的脑“嗡”一声,  “沈一拂……”

    “我中的就是警枪。”

    “在亭里，我不敢动他，也搬不动他。”云知问：“但他好像还在血，我能先什么？”

    “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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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光，目不视，一会儿如何行手术？

    云知旋了两回，怎么使劲都拧不光来，心又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