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问：“是不是坐你后边不好说话，我要不要坐前边去？”

    他回，四目相对了一霎，又别过，“不用。”

    “药”效还没这么快发挥作用，腔仿佛正经历着挤轧，生怕她瞧端倪：“你先回去吧。”

    她愣了一。

    “这两日先别急动。”他尽量缩短了吐字，不动声“”地换了一气，“走陆路不安全，坐船好些……我尽快安排。”

    云知心里蓦地一空。

    她自知他是重视这场婚事的，如今说没就没，她本可以再解释两句。譬如“当务之急先保证祖父脱险”云云，但若沈一拂问她“何以不能私定终”，她该如何回答？

    不说小七那边，至少忤逆祖父，很有可能意味着要与林家脱离关系……

    她想起了庆松问的那个问题。

    三个份，如果不能共存，该如何取舍？

    小七是至亲，不能舍，沈一拂对她而言亦是不能割舍的存在，可要她抛掉关于林云知的一切嫁沈家……她似乎又无法定这个决心。

    在被祖父“”问的那一刹刹那，云知意识到，她恐惧沈家，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怕。

    她答应他的求婚，自是真心实意，也不乏有唯恐不同意就会失去他分。尽现在……被祝枝兰搅合的一团糟，势却仿佛变成了“不急于一时半会儿”了？

    也许，只待她先回到苏州，避过这一阵，就能安然无虞；也许，他不用再弃文从武，一切就回到原先的轨上……

    上车前，她是想和他说一句“两若是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看他这样的冷淡……意绵绵的话，又生生咽回肚里去。

    她隐隐觉察到他的不对，“你是不是不舒服？”

    “有一困，庆松让我回家休息。”

    “那、你怎么不早说？”云知探手，想“摸”他的心，他却忽然推开车门，对庆松：“送小五回去。”

    他回看她，“明日再说。”

    “明日”这两个字给了她稍许安全，她收手，了一：“好，明日再说，你回家之后好好休息，也别担心……小七就在后边，不用松松送的。”

    他了车，帮她打开车门，另一只手撑着车，看她踟蹰着不走，好像还在等自己说什么，于是冲她一笑：“本来有一生气，现在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