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医士对印迹浅的判断，这艾灸还不止熏了一次，而是这三天每日都熏过，得郡主发汗通，病程便短了许多。

    可郡主近日榻边一刻也不曾离过人，所有上过值的婢女都不知这回事。

    谷雨和小满又开始神神叨叨起来，姜稚衣心底却隐隐有了答案。

    能够这侯府如无人之境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所以，那并不是梦……

    盯着镜中的红痕，那印迹像沾了一般染开，一路过耳，染上脸颊，刚退的烧仿佛又烧了起来。

    姜稚衣目光轻轻闪烁了，飞快移开了。

    过了会儿，又忍不住悄悄看回镜中，摸上自己的脖颈。

    那些都是真的。

    他真的来过。

    还连着照顾了她三晚……

    两个婢女震惊地看着她红透的脸，手酸到快举不住铜镜，直到镜在手中抖起来。

    姜稚衣回过神轻咳一声，挥了挥手：“行了，都去吧，今晚不必值夜了，让房门外的护卫也退去院门。”

    “郡主，这……”

    姜稚衣：“这么多人守着我，碍着人家来去自如了吗？”

    两个婢女羞愧地退了去。

    姜稚衣压了压脸，看看天，起在寝间里来回走了几圈，一会儿踱到后窗边瞧瞧，一会儿停在灯树前研究起烛火，折腾乏了，还是回到榻上躺。

    躺了没一会儿，又重新起，照着铜镜整了整寝衣和髮。

    再次回到榻上，姜稚衣选了个端庄的躺姿，给自己盖好被衾，双手优雅地迭在前，闭上了。

    更漏滴，夜渐。

    白日里睡多了，此刻困意全无，姜稚衣闭数着数，从一数到一百，又从一百数回一，不知数到了几更天，有些等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