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房一来，却见方才回院一路举步生风的人还留在她卧房里，正站在她的妆台前，俯歪看着那面铜镜。

    被元策送回院，姜稚衣也有些乏了，由惊蛰伺候着沐过浴，准备早些歇息。

    “不仅不喜，还很讨厌。”

    “等我喊了你就大事了！”姜稚衣瞪他一，转走书房，“正事都说完了，我回去了。”

    “你还不知吧，她本不喜我兄。”

    “能不能别提你兄了？告诉你我讨厌他了！”姜稚衣恨恨搡开他，在妆台前坐，拿起一隻小巧的细银瓶，从里倒了几滴手在手背，低抹匀。

    李答风从笔墨间抬起来：“知了。”

    糙的茧摁压着薄薄的肤，是不疼了，却开始麻，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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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策双手落了空，想了想，回朝一门之隔的里间问：“李答风，给人额角，怎么个手法？”说罢又声补充，“哦，是给姑娘家，特别气，特别金贵的姑娘。”

    姜稚衣本想质问上一句“你怎么还不走”，见他如此认真严肃地端详着她的铜镜，心一走上前去，躲在他后跟着猫腰：“怎的了，这镜可是有什么不对？莫非也叫人动过什么手……”

    “你一个人走得了夜路？门等着，我送你。”元策走隔间，跟李答风代，“我去一趟，回来会晚——也可能不回来了，等不到我就先把画收好。”

看见不知何时绕到她背后的元策，大睁起：“你什么？”

    “你看，我很轻了，”元策摊手，“你喊都没喊一声。”

    “知我是我以后——”

    “我在照——我和我兄确实得一样吧。”

    “……”

    门人似乎也语了一阵，片刻后才传声：“轻，别用你杀人的手法就行。”

    “不是疼？”元策拿拇指指腹在她额角轻轻打着转。

    “她之前嫌弃我，全因她以为，我是我兄。”

    “恭喜你，”李答风面无表，提笔指了指他，“但我建议你上离开这里，否则我就不保证还能不能给你画个人样来了。”

    姜稚衣：“……”

    “我、我让惊蛰来给我，你这手法，一会儿给我坏了！”姜稚衣起躲开。

    “你在照铜镜？”姜稚衣一愣，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照什么呢？”

    “……”

    “好的，”元策眯看着镜中人，“比我房里那面照得清晰。”

    元策了，转要走又一停，想起什么，回：“李答风，你这医术也有误人弟的时候。”

    “？”

    直接报她名儿得了呗？